他胆小。”他盖上被子道:“熄灯。”
两个人累了一天,很快便睡着了。第二天萧明半梦半醒之间感觉有东西在怼他的脸,“大有别闹。”翻了个身继续睡。
“主人快起来!主人主人!”醉醉的声音在耳边如同响雷一般,萧明猛地睁开眼,就见它在头上飘,“你干什么?!”他噌的用手捂住脑袋。
“不好了不好了,天鹿要被村民烧死了!”醉醉急的跳来跳去,“她丈夫昨天夜里死了,天鹿今天清晨刚回来就被村长带着几个人抓了,说她是不祥的灾星,要烧死她!”
“什么?!”萧明一骨碌爬起来,拽起大有:“快起来出事了!”“啊?”大有迷迷糊糊地揉眼睛,慢慢吞吞地坐起身来,萧明急的直接蹲下帮他穿鞋,拖着他往外跑:“天鹿要被烧了,你醒醒!”
“烧什么啊……烧鹿肉……烧天鹿?!”大有终于清醒过来,一边跟着萧明跑一边道:“老大我还没穿衣服呢。”
两个人跑到村口,所有的村民都聚在这,村长举着火把,天鹿就被绑在一根木桩上,绳子是红的,看样子像是浸过了朱砂,脚下堆满了干柴,周围还插了一圈桃木剑。
虽然看起来阵仗挺大,但萧明觉得,十有八九对天鹿没什么用。
“你们放我回去,他快不行了!求求你们放我回去!求求你们……”阿鹿焦急的喊着,泪水不停的滚落,她的眼神在哀求,求村民放她回去救丈夫。
此时的天鹿,不过是个拼命想救丈夫的柔弱女子,看不出有任何伤人之心。萧明和大有看得有些不忍心,村民却都无动于衷。
“呸!我儿子昨天晚上就死了!都是你这个灾星害的!”昨天那个老太太在一旁哭喊,几个穿丧服的人扶着她,免得她摔在地上。人群中又有人哭喊:“我儿子也是被你害死的!”“你还我儿子命!”“扫把星!”“灾星!”“妖怪!”
村民们从悲伤转为愤怒,渐渐有些失控,不知是谁喊了一句:“烧死她!”所有人都开始附和,要烧死天鹿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
在一片高喊声中,村长举着火把走到了柴堆面前,眼看就要点火,怀中的《太阴录》往前拽了拽他,“等……”萧明刚喊了一个字,突然间空中黑云密布,天色一下子暗了下来,狂风卷着砂石吹得人睁不开眼。那风带着阴煞之气,阴寒透骨。
村民们被吹的东倒西歪,都用手在脸前挡着风沙,村长哪里还顾得上火把,那火把掉在地上滚了几下便灭了。大有一只手挡着脸,一只手抓着萧明的衣角,他们俩只着里衣,在这寒透骨髓的阴风里显得格外单薄。
坏了!萧明心里咯噔一下,这是天鹿驱动了怨气,他本来是想了解事情的始末,用一些舒缓的方式把她封印。如果天鹿开了杀戒,别说封印,他不交代在这就不错了。
“区区朱砂、桃木,就想困住我天鹿,你们这是找死!”昏暗中一声冷笑,浸了朱砂的绳子应声而断,木桩裂成几瓣,柴堆散落,桃木剑也都拦腰折断。
再看天鹿,已经完全换了样子。她悬在空中,身上的粗布素衣,变成了缃色衣裙,束起的长发散落下来,额上生出了一对鹿角,与一般鹿角不同的是,天鹿的鹿角,是白骨。
她脸上那种悲伤、哀求都不在了,眼睛变成了血红色,和她白的毫无血色的脸相称着,红的骇人。红艳的嘴唇勾起一丝笑,天鹿一挥手,黑色的怨气从她袖中奔涌而出,滔天巨浪般席卷而来。
萧明抬起手挡,护腕闪了闪,化出一道无形的屏障,罩住了他和大有,怨气冲过来,就如水遇到石头一般,向两边分开,滑了过去。
一旁的村民们就没这么幸运了,怨气如饿虎扑食,侵入他们的身体,抽干他们的阳气精血,啃食他们的躯体,村民们哀嚎着,片刻间已经倒下了好几个。
再这样下去整村人都要被她杀光了,萧明眼睁睁看着那些村民被杀,只恨自己没有力量保护他们,他咬着牙急道:“你倒是把他们也罩上啊!”突然间他身体里那股微弱的灵力冲上来,护腕爆发出一股力量,一瞬间击散了所以怨气。
天鹿眯着眼睛看向他,盯着他半晌,似乎是在确认些什么。《太阴录》从萧明怀中飞出来,天鹿霎时变了脸色,还不等书册翻开,她身子一动飞身向村里去。
“追!”《太阴录》落回萧明手中,他塞进怀里,一扯大有,两个人往天鹿飞的地方追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