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启便撒开腿朝那条小路跑去,沈成以及众喽啰也跟在后面。众人呈一股溃败之势,一个个都只恨爹妈少给自己生了两条腿。
“何指挥,咱们不追么?”镖头身边一个戴着顶范阳笠的士兵出来说道:“这群强盗马上就要跑了。”
镖头将手里的斩.马刀往地上一墩,大喝一声:“止!”两个步军方阵应声而停。
镖头对那个不解的士兵笑道:“张知州交给咱们的任务,不是剿灭南山盗。他想要知道,究竟有多少条路可以直接通向南山盗的寨子。
你以为本指挥不想剿灭南山盗捞得大功一件,好叫兄弟们在陛下面前也露露脸?但是啊,咱们要是这么做了,张知州就会不高兴。
更何况,咱们这次的主要任务,还是护送周大人回乡,其余的事情莫要多管。回去领了张知州的赏赐,咱们就回京,带弟兄们去红月楼找找乐子!”
那小兵一下就乐得见牙不见眼,只是拍手称好……
这些事情,沈成和张启是不知道的。就算知道了,也没多大的用处。对他们来说,无论是禁军还是厢军,亦或是乡兵、捕快,都是官兵,都是他们的敌人。打不过,也只有逃跑的份。
将近三百多人下山,逃回来的,也只有百余人而已。损失这般惨重,还没有半分收获,不知回去之后,大当家又会是怎样的暴怒。
沈成想到这,不由得有些幸灾乐祸。自己受惩罚倒没什么,张启那个狗日的也能一起受罚,那这顿罚挨的就太值了。
公鸡岭中有一条小路是直通南山的,只不过需要绕很远的路才行。
这条小路平时基本上没人走,因为那里实在是太偏僻了,野兽也不知道有多少,去了那里,说不定还要变成野兽的腹中餐,这样就得不偿失了。
张启也是无意间发现了这条小路,不久前他还在这里和沈成打了一架。
身后跑过来一个灰头土脸的喽啰,在沈成耳边说了几句。沈成听了之后,眉头就皱了起来。
官兵居然没有追赶?这是件很怪异的事情啊。自己以前遇到的官兵从来都是占了优势,就毫无章法的一窝蜂涌上来,像现在这样不追了,倒还是头一次见。而且他们所使用的武器,也比以前那些官兵所使用的武器装备好上太多了。
新知州还真是下了血本啊,为了南山盗,竟然把禁军从东京城那边都弄过来了。
这件事情,必须汇报给大当家的才成。
听喽啰说官兵已经不在后面追赶了,张启的脚步就慢下来许多。他本身就不是沈成,或是其他人那种体力很好,能打能跑的粗汉。一直以来,他都是以军师自居,觉得自己在智谋上面,比起其他人拥有压倒性的优势。
官兵既然不追了,满头大汗的张启就想着坐在原地歇上一会儿。随便找了个树桩,就一屁股坐了上去。
沈成的表情有些怪异,张启见到沈成警惕的模样,才突然想起来,这深山老林之中,哪儿来的树桩?南山盗取柴,从不会来这个地方取。如今有一片地方全是被砍的光秃秃的树桩,这分明就是有人在这里生活的痕迹。
对于山民,南山盗向来都不会手软。他们认为,整座山都是他们的,而一座山里的东西就那么多,山民从山里拿走了东西,就等于从他们手里拿走了东西。
从南山盗手里抢东西?有过这样行径的人,如今都早就成为树木花草的肥料了。
“给我搜!把那些山民都给我找出来!”张启挥舞着刀子,又变成了威风凛凛的模样。
众喽啰应了一声,便四下分散开去搜寻。刚刚在官兵手里吃了个大亏,心中都憋着一股火气。如今有机会拿山民发泄一下心中的愤懑,这个好机会他们自然不会放过。
张启坐在树桩上等着喽啰们前来回报,沈成就在一旁,让自己的手下帮着自己疗伤。
刚刚和那个镖头碰了一记,手掌现在还在不停的颤抖,虎口处麻的厉害,一点力气都使不上。屁股上面,又中了一箭,该死的官兵用的羽箭,箭头上还是带着钩的,看来自己这半个月一个月的,是没法坐下去了。
余下的众人稍微休整了一番,就听到喽啰跑回来汇报,说他在不远处发现了一个村子。张启点点头,吩咐手下将其余的人召集起来,就听一声响亮的鸟鸣,不一会儿,刚刚散出去的喽啰,就在那个发现村子的喽啰带领下,朝村子的方向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