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这个说法倒是新鲜,也颇有几分道理。
不过细细咂摸一番,却总觉得有些怪异。
提出这个说法的董仲舒,不正是第一个提出皇帝为天子的人吗?”
周怀家中,王仲显正在对自己的好朋友倒苦水。
听王仲显说完事情之后,周怀就摸了摸下巴笑道:“维思,后悔没有?”
王仲显哀叹一声道:“肠子都悔青了。”低头喝了口茶,便继续抱怨道:“你说这小子的那个神仙师父不会是公孙家的传人吧?
你看他说的那些话,完全就是诡辩之术啊。这与白马非马有什么区别?孔圣人说的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被他说成先有君君,才有臣臣。先有父父,才有子子。
三纲又被他说成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你看这小子心里对先贤的学问哪里有半点敬意?按照他的说法,这天下岂不是乱了套?
同一句话就他长了两片嘴,正反两面都能说。最关键的是他上课根本就不听讲,要么就是发呆,要么就是跟其他的学生交头接耳。
一个不学无术的小混蛋,说出来的话却让人百口莫辩,这会给其他学生带来怎样的坏影响?
瑾瑜兄,你这个二师父可得好好管教一下啊。”
周怀抚须大笑,吩咐在一旁添茶的丫鬟去取纸笔来。拿到纸笔后,便龙飞凤舞的在纸上写了几个大字,递给了王仲显。
王仲显伸手接过,低头一看,不懂何意,便问道:“瑾瑜兄,这是何意啊?”
周怀呵呵一笑道:“前几天为兄去他家里,他不在家,却碰到了出门钓鱼的沈梦溪。
为兄便与沈梦溪随便聊了聊,言语之中,沈梦溪便说唐宁很久之前对他提出了一个说法,叫做什么标点符号。
你手里拿的这个,就是他对沈梦溪说这番话时举的例子。为兄得知之后,这几日便一直留在家中验证这说法是否正确。
你还别说,还真有几分道理在其中。
来,你念念这上面的字。”
“下雨天,留客天,留我不留?”王仲显皱着眉头说道,难道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还能说出花来不成?
周怀点点头道:“还有另一种读法,便是下雨天留客,天留我不留。”
王仲显长大了嘴巴道:“这也行?”
“而且还不止此两种读法,还有一种读法是下雨天,留客天,留我。不留。与之同理,也能读成下雨天,留客天,留我不?留。”
王仲显嘶了一声,反复念叨着这几个字,眉头紧锁,最后才把手里的纸郑重的放下。
周怀笑道:“这还没完,据沈梦溪说,唐宁说这句话共有七种读法。老夫至今也只是发现了五种,还有两种无论如何都找不出来。
维思啊,依我看这小子并非是公孙家的传人。就算是公孙家的传人,到了他这里也变了味。
公孙家的白马非马,主要是根据人说出来的话来进行诡辩。而这小子的标点符号,则是根据书面语言来进行诡辩。
为兄如今算是知晓,为何一本《春秋经》,会衍生出《左传》、《公羊传》、《谷梁传》、《春秋繁露》等书来了。
究其原因,乃解读方式与原著不同也。
我也只是把这件事告诉你而已,你跟他之间可不是你以为的那么简单,而是学术之争,我就不插手了。”
王仲显抿了抿嘴巴道:“想不到此子竟身怀如此异术,却不知教导他的神仙究竟是何许人也。”
周怀也叹了口气道:“先前与他去给他师父扫墓时,提及他师父姓徐。但天下之大,徐姓者何其多也。况且徐姓是真是假,都不得而知。
如此一来,这就变成了一桩无头悬案。
不过这样也好,徐师兄隐居山野,为的就是过隐姓埋名的日子。你我二人,还是不要去探究了,好好教导唐宁,他成了大才,你我二人不也是能沾上光么?”
王仲显一听这话就把嘴巴撅起来了:“我可不想跟那个臭小子沾上半毛钱的关系!”
周怀打趣道:“我若是你,根本就不会让他进我家的大门。如花似玉的女儿正是闺中待嫁的年纪,他的性格又是其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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