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却有一人在赵煦这一声‘啊?!’中扑通一声跪下了。
众大臣一看,竟是将作监大监曾凡。
此时的曾凡鼻子有些红,但脸色却十分苍白。满头的汗水涔涔而下,殿内也不热,反而还有些凉,但曾凡衣服的后背已经被汗水浸湿,紧紧贴在他的后背上。
“曾大监,你跪什么啊?”赵煦笑道:“虽然本朝待遇比起前朝来确实略逊一筹,本来朝会之时百官应当入座,本朝却叫你们站着。但曾大监,怎么说也不用跪下吧?
还是说曾大监站得累了,想歇息一会儿啊?”
赵煦这一番话让曾凡磕头如捣蒜,他手脚并用的爬到那红毯上,然后就一个劲的朝赵煦磕头。
“官家!臣罪该万死!但还请官家饶了罪臣一家老小,他们是无辜的……”
突如起来的变故让文武百官都有些始料未及,曾凡平日里是最喜欢站出来抬杠的一个。有时候赵煦说话,他都要跳出来杠上几句。
今天这是怎么了?
虽然搞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本能告诉他们,一定是发生大事了。
“或许众卿里的大部分还都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让曾大监惊慌若
此。那么……唐宁唐明远何在?”
赵煦突然喊到唐宁的名字,也让唐宁始料未及。周成使劲的给他使眼色,他才举起手喊了一声:“臣在!”
周成捂着脸说不出话,文武百官看着唐宁的神色,也各有不同。
有的恍然大悟,有的则是好奇。有的带着善意,而有的则是毫不掩饰的嘲讽。
赵煦笑了笑道:“你来替我跟众卿说明此事吧。”
唐宁抱着笏板在周成的指示下站到了红毯上,清了清嗓子道:“庐州的山贼在作战时使用了火药攻击官兵。”
“什么?!”
“火药?你说真的?!”
“唐明远!你不要信口雌黄!这是在官家面前!造谣可是要负责任的!”
此话一出,垂拱殿瞬间变成了一个菜市场。
除开曾布,章惇,周成,蔡京等一系列知情人之外,所有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展现着他们的震惊。
“肃静。”直到章惇见众人迟迟不肯安静下来,才站出来说道:“这件事,本相也受到了消息。
唐将军说的并非是戏言,而是事实。所以你们休要争吵,安静一下。”
垂拱殿内一片寂静,落针可闻。只有把脑袋杵在地面上的曾凡粗重的呼吸声,接连不断的传入文武百官的耳中。
此时的赵煦脸上已经没有了笑意,面无表情的冲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
随后章惇横跨一步,来到红毯上。
先是抱着笏板朝赵煦一揖,然后沉声道:“目前来说,还能确定庐州的山贼掌握的是将作监的火药配方,还是火药成品。
不过不论是成品还是配方,火药从将作监之中泄露出去这件事毋庸置疑。
在皇城司吏员的反馈中得知,贼人使用的火药,与将作监火药的威力大同小异。
只是山贼,那倒还好。如果火药流到了党项人手里,流到了辽人手里,又会是怎样一番景象?大伙不妨自行设想一下。
将作监能够流出一次,那么自然就会有第二次。今日之所以在朝会上说这件事,就是为了让大伙注意一下,不要把自己的秘密当秘密,把我圣朝的秘密,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
以上。”章惇说完,朝赵煦再次行礼。
赵煦点了点头,章惇便退到原位。
随后赵煦站起身来,移步到曾凡面前,冷声道:“曾凡,告诉我,你把火药的秘方告诉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