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之内,丹阳侯府从人影稀疏变成了人来人往。
那些对出人头地抱有强烈欲望的读书人们,纷纷来到了丹阳侯府的大门口,求见唐宁。
因为昨天李子已经给自己打过预防针,所以唐宁对于现状并不感到意外。他只是有些头疼,自己到底要怎么处理这些人才好?
把他们就这样赶回去?这就是第一个错误的答案。
读书人可以很宽宏大量,也可以很小肚鸡肠。你永远不知道谁将会是下一个宰相,所以为了自己的将来考虑,还是不要得罪这些人最好。
但如何处置他们又成了一个难题,他们见不到自己肯定是不会离开的,又不能出去赶人,但自己要挨个见……哪有这个时间?
十天之后就要出发去河东继续率领镇国军作战了,自己还需要一些时间来准备啊。枢密院的军报昨日才刚刚送到,光是分析情报,制定对策,整理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就得要几天的功夫。
关键是唐宁这次忽然间被召回,身边连个参谋都没带。但凡把方腊带回来,这些事都不用自己亲自出马。
揉了揉脑袋,唐宁冲一边有些坐不住的唐温道:“出去看看,那些人走了没?”
唐温如蒙大赦,一溜烟就跑了出去。
今日书院休沐,本还想找唐温谈谈心,看现在这情况,就算是谈心,自己也应该没有耐心继续下去了。
“师父。”唐温前脚刚出书房,徐宁后脚就进来了。站在门口拱了拱手,朝唐宁打了个招呼。
“来啦。”唐宁笑了笑:“上次借走的书都看完了?”
“看完了。”徐宁眨眨眼:“不过关于书中的事情,弟子有些许不解。”
唐宁一听这话,乐了。清了清嗓子道:“正所谓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你有搞不懂的问题,自然要你自己去解决。
不管是参悟也好,还是旁引曲证也罢,只有你自己悟到的东西才是你自己的东西。”
徐宁眨巴眨巴眼睛道:“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师父,您这样说恐怕不太好吧?”
唐宁一拍桌子,瞪眼道:“有什么不好?你觉得你师父我能跟韩昌黎他老人家比吗?再者说了,你看看你问的那都叫什么问题?
前些日子你拿走那本《大学》,曾子曰:‘十目所视,十手所指,其严乎!’你问我这句话什么意思,为师告诉你这句话讲的是君子不欺暗室。
但你自己说,你接下来是怎么说的?”
徐宁尴尬的挠挠
腮帮子道:“弟子说如果在家里一个人的时候都不敢说出自己内心的想法,那这个人得多可悲……”
唐宁一拍手,然后摊开道:“这不就结了么?”
徐宁垂头看着脚尖小声道:“可是师父,您到底也没说弟子的想法究竟是对是错。”
“对与错,评判的标准不在于为师,而是你自己。”唐宁舔了舔嘴唇:“你曾经跟我说过,你有捡到过一条狗对吧?”
“是的。”徐宁点点头:“在灜州的时候,一条小狗跑到弟子家附近,弟子就收留了它。一开始它很不守规矩,弟子花了很长时间才训练好它不能在屋子内便溺。”
“你知道为师最近发现了一个什么事情吗?说起来你可能会觉得奇怪,但是我忽然想到你与那条小狗的事情,为师突然间明白……
教育小孩就跟训练小狗一样,你必须要告诉它们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如果现在不告诉他们,将来终究会酿成大祸。”
徐宁一脸的问号。
“由此为师又想到了你的事情,你或许知道唐温有多让为师头疼。但是你不一样,你今年已经十三岁,马上十四岁了,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你已经是一个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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