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杨家,入目是一片狼藉。
摔坏的桌椅,砸破的碗碟,还有散落一地的换洗衣裳。
杨晴站在门口,环视着她的家,环视着破旧的土屋,还有住在屋中伤痕累累的人。
她到底穿越到了怎样一个家庭?如果只是贫穷,她还可以凭自己的双手挽救,可是,这个家里的人各怀心思,唯一对她好的人,还要用自己的性命做要挟来折断她的脊梁。
杨晴的心很冷,她的恐惧,原主的恐惧,在知晓杨大娘脑袋上伤痕由来后席卷全身。
她抬脚跨过门槛,缓缓朝自己的屋子走去,恍惚间,她瞧见一个瘦弱的小女孩蹲在墙角,喉中溢出无助的悲号。
那是她吗?应当是她吧!
找回原主丢失的记忆的渴望在这一刻被无限放大,随后破灭,她知道,她找不回,没有人会帮她。
这是她自穿越以来头一次感到无助,她讨厌这种感觉,被人牵制着,却找不到牵着她的那根绳子,挣脱无门。
“吱呀!”
门轻声打开,又合上,将杨家的那趟浑水关在外头。
坐在木椅上的杨大爷抬眼看了眼走回来的杨大娘,瓮声道:“银子都花完了?”
杨大娘斜眼凉飕飕地看了他一眼,自顾自行入房间,关门,栓上,动作一气呵成。
吃了闭门羹,杨大爷低头摆弄着旱烟筒,没再吭声。“大哥!”一旁沉默半响的杨二娘开口了,声音压得极低:“大哥,你也别难过了,这钱就是不给阿晴治病,也是要给阿晴做嫁妆的,左右都是花在阿晴身上,至少现在阿晴还有嫁给牧小公子的机会,我们还
有个盼头不是。”
“娘!”杨向晚扯了扯自家娘亲的衣袖,一双峨眉拧成无解的死结。
娘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是叫大娘打昏头了,不然怎帮着杨晴说起好话来了。“谁家姑娘出嫁需得那么多嫁妆?”杨大爷狠狠敲了敲旱烟筒,平素老实憨厚的面庞扭曲狰狞:“平日里我们吃糠咽菜,感情是给那小赔钱货攒嫁妆,明儿个我就去找三弟要钱,十五两银子可是个大数目,不
能就这么没了。”
闻言,杨二娘面色大变,连忙挪上前去,轻声道:“大哥,这十五两虽然多,可对牧家来说也不过是九牛一毛,等牧家正式下聘,我们还愁没钱吗,你可不能因此毁了阿晴的姻缘。”
“你呀,总是这么善良。”杨大爷摇摇头:“翠屏的心有多毒你是见识过的,牧家就是来下聘了,她也不会将聘礼留给这个家,在她的心里,只有自己和那个小赔钱货。”
“可……可阿晚也是要定亲的呀!”杨二娘急眼了,要真惹毛了杨三娘,毁了杨晴,也毁了她的阿晚,阿晚可还没定亲呢。
听她这么一说,杨大爷拉下脸来,面色无比阴沉。
杨二娘叫他的模样吓了跳,连忙噤声,心中却是忍不住骂了起来。
半响,杨大爷随手将旱烟筒一丢,行入最后一间空房闷头大睡。
杨向晚母女的房间被占,却谁都不敢有异议,到底是寄人篱下,只能相互拥抱瑟缩在屋檐下取暖。
深秋寒月,秋风呼号,西北风吹了整整一夜。
次日,杨大爷起了个大早,顾不得洗漱便急冲冲地朝外行去。
杨二娘一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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