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晚会时你就知道了——“倪小宁连忙抢话。其他人也似领会了她的用意,个个都笑得如此神秘兮兮。
倪小宁口中的晚会说的是我们店的三周年店庆聚会。可能是过节的缘故,今晚的客人走得很早。最后一桌收台完毕不到八点半。待打理完一天的工作,所有员工都陆陆续续来到三楼的小大厅。这里的十张圆桌上各类水果、饮料,不同坚果干货早已依类摆开。下面的广场上也点响鞭炮,放起礼花。
一时间鞭炮声里礼花辉映,所有人比早上愈显兴奋。我也受到他们热情的熏染,提起不少精神。晚会是由酒店歌手阿扬主持,老板象征性地发言后,便按部门轮番表演。
晚会未过半,我已觉得身体乏惫,起身将走。身后的武峰却死死将我堵了回来。
“不能走,咱俩比赛还没开始呢——”武峰说话间的诡异另我既好奇有好笑:什么时候学会倪小宁那一套了。
“难不成想打加时赛你?”说着我又欲起身离开。今晚的“老传统”比赛,和他各喝了六碗,平手。
“看来有人已经迫不及待要进入下面的游戏环节,那就请五组选手上台吧!”阿扬说时一直朝我眯眯着眼睛,这样也把众人的目光都吸引到站起来的我的身上。紧接着阿扬宣布了五组的名单,第五组却是我和倪小宁!我什么时候报名?我既吃惊又不解。但看到大家重又现出晚饭时神秘兮兮和“不怀好意”的目光,我已经猜到几分。
众人欢呼和起哄中,连推带拉,我站到了倪小宁身边。平时大大咧咧的她只是低头偷笑。武峰和另一名服务员一组,在我们旁边。阿扬让每组间隔一定距离站开,在我们面前的地板铺上五张报纸。规则很简单,每组只允许有一只脚站立在报纸上,每过一分钟就将报纸对折一次继续站立,以此类推剩着为王。
我还在硬着头皮为自己的体力是否允许而担虑,倪小宁已将一条胳膊挽到我的脖颈。
“加油,必胜!”倪小宁睁着同妹妹一样的大眼睛,给我一种感觉:这只流氓兔从良了,而且转型直去瓷娃娃。
“害怕可以弃权哦——”还没比赛,武峰就按耐不住挑衅叫阵。
“怕了你还!”武峰的激将显然起到作用,挑起了我的斗志。说话间抱起倪小宁准备迎战。
“真男人!”听到倪小宁这句话,我脑海里飞快闪过阿眉的影子,好奇怪。
又是众人的欢呼声中,我们坚持到最后。其实这得归功于倪小宁,要不是她中途变着样耍花招,或许我们早就败下阵来。我以为这样便可回去休息,没想到阿扬居然拉住我们。
“好歹也赢得比赛,能这么轻易下去?”阿扬别有用心地暗示着大家什么。
“重在参与,奖品就免了!”凭我的知觉,应该是有特殊的“奖励”。保不齐又是一恶搞。
“答应吗?”阿扬引导众人。
“不答应!”众人也果然配合,我心里低吟忐忑。
“那该奖励什么呢?”阿扬进一步提示。
“小俩口来个交杯酒呗——”武峰依然最先起哄,正中阿扬下怀,也博得众人一致赞同。最后还是在众人的欢呼和起哄中,我和倪小宁干了一个大交杯。阿扬诓说满满的的高脚杯里是水而已,待我接到手里就意识到自己上当了:酒店里可不缺酒!
下台后坐了一会要走时,腿脚已隐约不听使唤了。平日里两三倍都不是问题,无奈今天喝得这么急,谁受得了,自不用说还扛着病。这回是栽了,心底自语。倪小宁见到我摇摆着出了包房,也跟着出来,一直陪着我到家门口。
“小姑娘酒量可以嘛!”我是佩服她一大杯下肚居然一点事都没有。
“嘿嘿,是水,呆子——”她要是这样说倒是合理了。
“不会吧!”我其实早就能猜到,从她下午神秘兮兮的表现中。
“不信你闻闻——”流氓兔哈着气,把嘴巴凑到我的鼻尖。
“流氓啊——”看来我真是喝高了,这么不靠谱的话也敢喊出来。
“继续,喊吧。真喊来人,看看咱俩谁是流氓哦!”流氓兔狡猾依旧。深更半夜,小巷昏灯摇曳,一边是娇俏可人的女生,一边是酒气冲天的醉汉,傻子也不会说是她在耍流氓。这就是现实,社会生活并不服从逻辑,相反逻辑倒是常常符合社会生活。自以为聪明的人却总会被自己奉为圭臬的严密逻辑所愚弄。
“不上去坐坐?”说这话,我自己都不知道是玩笑还是暧昧。
“好啊!”
“还是算了吧!”她的干脆了当反让我怯懦了。
“怕了吧?”
“是心疼!交杯酒喝了,再把洞房也给入了,明天岂不得到民政领本本,不得糟蹋钱!”酒后的我意识却很清晰,甚至胜于平常。我也不禁怀疑那些所谓酒后乱性的人会不会是借酒之名意,以遂素常未敢尽之心愿。
“就喜欢钱!”倪小宁不快的样子。
“是心疼,不是喜欢哦——”我把之前应付她的理论又搬了出来。
“是是是!知道您老是心疼人家才买的零食,不是喜欢人家才买的——你赶紧进去吧。”倪小宁温婉地抱怨起来,并没用惯常娴熟的犀利语气。
“呆子!”最后补的这句才显示她的刁蛮与霸道。
望着她的身影消失在乌幽幽的深巷,心里生出一片淡淡的凄凉。
躺在老木床上,异常思念阿眉,望着房间家具漆黑的轮廓。辗转反侧,每一声老床的吱呀里又纠缠着倪小宁那最后的一句: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