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心情面对母亲,安慰吗?
她躺在床上,泪水湿透了枕头。自她明事理以来,看过太多家族身份低贱的女子,或是被发买,被随意欺辱着。她不该侥幸的想着老天会对她有所眷顾,能放她一马。
是她不够强,才会如此被人欺辱。待她强大,她必屠戮凌家满门。
她想起母亲曾说,她有个姑姑,曾经逃出了凌家,此时她心思活络了不少,她也想逃。后来的日子,她都日日劝说母亲和她一起逃。
一年后春天,她们逃出凌家。彼时,风絮巷陌,烟草池塘,尽堪图画,她想她终于脱离苦海了。母亲用从凌家偷来的银两,在县城边缘租了个农舍,母亲女红尚佳,没日没夜的做着女红,去县城里换钱,日子久了,她们手头也宽裕了些许。隔壁有个老秀才,母亲求着他教她读书习字。她想她终于苦尽甘来,能如凌家那些嫡出小姐们一样识字了。
乡里和睦,邻居友善。日子越发安宁了,安宁到她都要忘记凌家那些令人作呕的事了。凌玉柔就这样长到了十三岁,逢年过节还能添几件新衣。
可是后来,母亲三四日都没回来,她求着老秀才带她进县城找母亲。
不幸的是,她和老秀才走在街上时,她被几个个头高大的男人抢走了,老秀紧紧追着他们,向着路人喊:“救救这孩子啊!”众人却都只是咒骂,却没有一个出手的。那几个男人中,跑在最后的嫌他聒噪,一脚重重踢在他胸口,把他踢翻在地。
几个面色和善的人把老秀才扶起来,却也没一个说是帮忙追的。
旁观,成了一种聪明人的做法。在这个人人都想独善其身,平凡度日的年代。旁观,才不会触及危险,才能不祸及家人。他们想,某种程度上来说,这应该是种善良,是种家庭责备感的体现,他们没有选择。
所有对生活的热情,都会在一次次失望中磨灭。
这个年纪的女孩,模样好的大多被卖入迎春楼。凌玉柔本就长得风姿绰约,眉眼中透露着不符合年纪的冷漠复杂。她假意害怕,乖顺的模样顺利赢得了妈妈的信任,她打算把凌玉柔养大,培养成头牌,再大赚一笔,便安排了丫鬟伺候她,精致的娇养着。
十四岁的姑娘见此,眼底皆是冷意,她一边努力学着琴棋书画,一边私下寻找着娘亲,却杳无音信。
书画的熏陶,青楼的肮脏,都在这个逐渐长大的小姑娘心中埋下扭曲的影子:
肮脏的世界用最美好的东西取悦肮脏,她痛恨这些虚假的人的残酷,也看够了人们唯利是图的嘴脸。如果说她最擅长什么,她最擅长利用人们的欲望和贪婪让他们互相残杀。这些卑微的生灵啊,总有一天我要让你们舔着我的脚趾乞求我的宽恕。
直到她后来名声越来越大,妈妈给她安排了人生中第一个恩客,她面上语笑嫣然好不在意,心中的怨念却愈演愈烈。
当夜,待那人进来,她娇媚的脸上溢满讨好,附在他耳边:“爷~我们来玩点花样。”
男人由着她把他绑在床上,闭眼享受着美人恩。
绑好后,凌玉柔眸光骤然变冷,嘴角几不可察的露出嘲讽,一刀捅进男子的喉咙,鲜血从男子动脉喷涌而出,鲜血迸溅在她脸上,她无声狂笑。翻身跳下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