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国钱币充斥于市,而鲁贝粗陋,更有许多残损的贝壳仍在流通,我意搜集铜料重铸新币,故而多用漆器。”季意如将话题引向“钱荒”。
栾平见状出言道:“宗主,钱币一事算不得紧要,实在不行还可以物易物。臣倒是有八策可助季氏度过难关。”
“哦,愿闻其详。”季意如见栾平替他解围还要献策,欣然回道。
“其一,编户齐民。鲁国野人众多,却未曾编户,更不必说齐民了。当今天下,唯有吴国兴起,其他诸国,尽皆衰落,此危局也,亦生局也。民者国之本也,消弭国野之别,不以国野论卑贱,国人、野人皆为子民,此兴盛之始也。
其二,征召野人。如今鲁国大都从国人中征兵,故而兵源匮乏。倘若野人也能应征,此兵源不足之困境,便可迎刃而解。
其三,赈济灾民。寻常时候,野人畏惧徭役,隐匿深山之中,难以寻得。今冬严寒,野人势必要寻求救济,此祸事也,亦幸事也。便可乘此良机,逐一编户。
其四,兴修水利。蒙尼两山间的谷地,旱涝无常,加之河道曲折,多雨之时,便山洪肆虐,少雨天旱,便又成旱灾。故而可使灾民兴修水利,换取救济,既可赈灾,亦可防灾,此两全之举也。
其五,讨伐郯国。郯国叛鲁归吴,罪莫大焉,如今吴国与楚国纷争日益激烈,已然难于抽身,宗主可乘机降服郯国,迫其纳贡于鲁。
其六,联宋抗楚。彭城盛产铜料,又占据淮上要地,楚国垂涎已久,鲁国当与宋国联合抗楚,既可获取铜料,更能威服夷人,使其复归鲁国教化。
其七,亲晋伐齐。齐国虽不复昔日之盛,然其根基尚在,一但国内安稳,必能复起。晋国欲张霸权,岂能让齐国安宁,故而可多派使节亲善晋国,以求共同伐齐。
其八,扶植商贾。齐人兴盛多赖经商,鲁之缟、削皆闻名诸侯,若能盛产远销,其利多矣。”
栾平立于堂中侃侃而谈,席上群臣无不惊骇。谁也没想到这个坐在末位的年轻人会有如此才学。
季意如闻言也是心神大动,栾平八策哪是为了化解眼下困境,根本就是活脱脱的“五年计划”。
“子横真是我的智囊啊!”季意如不由叹道,“有此八策,何愁季氏大业不成啊。”
堂下群臣闻言皆是满脸艳羡地看向这个才刚来一天的青年。
季意如看在眼里,也不欲栾平太过突出,于是想了想道:“不过我也有些决断,或可弥补八策之疏漏。”
“一来,各司分工不明,权力相侵,实在是于国不利,故而我欲变法,重编官制。”季意如眼见着公山显脸色忽变,心知不好,又道,“然此事牵涉极广,我欲先设计省专司季氏财政度支,其余事项等搬迁至卞邑再行商议。”
阳虎将一切看在眼里,赶紧出声接应季意如道:“不知何人可当计省重任。”
显然阳虎是误以为计省是个官职了,毕竟春秋少有衙署一说。
季意如轻笑道:“计省并非官职,乃是衙署,设主官一人名尚书,其下设侍郎二人。为计省官吏者不授田产,只与薪俸,尚书者两千石,侍郎八百石。诸位可有自荐者乎?”
闻言堂下群臣除了寥寥几人,皆是红了眼,哪还管什么官名别不别扭。要知道一个人一年的口粮才十八石,两千石足够养活一百多口人了,相当于春秋时两千亩地的产出。不说两千石,即便是八百石也是足以让这些家境寒酸的士满心羡慕的。
“臣自荐尚书一职。”终于公输叙忍不住率先开口,他本是季氏司徒,在家臣中地位极高,加之颇通算数,故而敢于自荐。
“臣自荐侍郎一职。”公孙启与苫(shan)竹先后起身呼道。公孙启此人据说是周室后裔,颇有有些见识。而苫竹虽是夷人之后,但为人果敢坚毅,颇受季氏家臣们的敬重。
司徒自荐了尚书,两位中士又抢先自荐了侍郎,其他人只得识趣放弃争夺。
“那既然无人再自荐,便由公输叙为首任尚书,公孙启与苫竹为侍郎,总理季氏财政度支,望汝等戮力同心,共克时艰。”季意如见状说道。
“臣等必不负宗主所望!”三人齐呼道,士气极高。
“如此,仲梁怀便照旧留守曲阜,此间的产业便都由你打点。”季意如出声安抚,免得仲梁怀难堪。
“诺。”闻言仲梁怀一扫阴霾,起身回道。
“好,如今曲阜事毕,传我命令!明日!迁居卞邑!”季意如站起身酝酿下情绪,激情满怀地宣布道。
“诺!”群臣齐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