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栾平也是自小过过苦日子的人,便不自主上前问道:“你们叫什么名字,父亲、母亲去哪了,怎么独自留下你二人?”
小女孩看了眼季意如,见他点头,又看向栾平说道:“我叫桃,他们都叫我小桃,阿弟叫敖。阿父前些年在曲阜修城墙时摔死了,去年阿母病了,不久也死了。”
众人闻言,只觉着周围空气为之一凝,只听得燃着的树枝烧得噼啪作响。
苫夷摸摸后脑,愧疚道:“小桃,方才真是对不住啊。”
栾平解下裘衣披在小桃身上,担心道:“今年雪很大,比往年更冷,你们姐弟二人,无依无靠留在这里也不是办法,不如和我们一同去卞邑如何。”
“卞邑么,我听阿父说过,那是个很大的城。不过我在哪里没有亲戚,去了也没有地方住。”小桃诧异地看向栾平,不过感受到裘衣的温暖,又不自觉放松道。
“这个你不必担心,我在卞邑有地方住,你可以到我家干活换取食宿。”栾平微笑着说道。
“那我可以带阿弟一起去么?”小桃有些犹豫,可不能留下弟弟。
栾平重重地点点头回道:“当然可以。”
小桃闻言脏脏的小脸上浮现出兴奋的笑容。
公山不狃见小桃姐弟的事情有了妥善处置,便出言道:“宗主,如今夷人趁着大雪,夜袭军营,费邑士卒虽多,恐怕也是难于应对。我们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倘若南蒯不慎战败,夷人多半会乘势西进,直奔卞邑而来。”
“不是还有颛臾国吗?”季意如出言接道。
“颛臾城池极高,但民寡兵弱,自保尚可,如何能指望得上。”公山不狃摇摇头,有些无语。
“那该如何是好,夷人极善弓矢,实力不凡,眼下卞邑兵不过千,即便是我等率先赶到,也恐怕无济于事。”苫夷担忧道。
“这仅仅是最坏的打算,依我之见,我等按部就班,尽快赶到卞邑,先行设防。若南蒯胜,则万事大吉。若他败了,我等大可据城而守。”栾平闻言提议道。
公山不狃皱了皱眉道:“眼下也别无他法,不过还有一点。南蒯之所以出城与夷人作战,多半是为了避免夷人四处掠夺村舍。我意此去卞邑途中收拢周遭庶民,使其免受夷人之害,也可积聚卞邑人口。”
“如此,岂不是要慢上许多,恐怕来不及。”苫夷问道。
“那便这样,子泄留下五百人收拢庶民。我带一千五百人先行一步,抢先去往卞邑设防。如何?”季意如看向公山不狃。
“可行。”公山不狃点点头。
“好,既然如此,子横便将小桃姐弟二人交与子泄照看,我们赶紧动身,不可再多逗留。”
“诺。”众人回道。
说完几人便分两路,各自行动。
“催促士卒即刻动身,全速前进,今晚必须抵达卞邑。”季意如一边登车,一边吩咐苫夷道。
“诺!”苫夷领命而去。
不多时车马便往前行驶,队伍中也不断响起“全速前进”的催促声。
季意如想了想仍觉着心里不大踏实,便又写了封书信,吩咐侍卫唤来邱硕。“你速回曲阜将此信交与孟孙宰鼹戾。”
“诺。”邱硕接过锦帛,揣入怀中,便飞快策马而去。
坐回车里,感受着透过车帘钻入的阵阵寒意,季意如衷心期盼道:南蒯啊南蒯,这一次,你可不要败了啊。”
而季意如嘴里念叨的人此刻正焦头烂额地在营帐里来回踱步,大发雷霆。
“不过是区区一千余人竟然打得你们落花流水,四散溃散。上万石粮草被洗劫一空,连兵营也被烧了。我要你们有何用!有何用!”南蒯愤怒地将一名卒长(百夫长)踹倒在地。
“邑宰请息怒,事已至此,也不可挽回。眼下我军虽有些伤亡,但仍有五千之众,五倍于敌,何愁不胜。”老祁出言劝道。
“胜,我看你更想要我大败而归吧!”南蒯冷哼一声,讽刺道。
“费邑乃季氏之邑,费邑之民乃季氏之民,我怎么会希望您失败呢。”老祁闻言,不卑不亢地回道。
“哼!”南蒯却是不欲与老祁在此事上多做纠缠,当务之急是要解决夷人之患,“夷人极善弓矢,待我军逼近却又遁入林中,四散开来,如此何谈破敌?”
“那便让他们聚拢。”老祁回道。
南蒯闻言,稍加思索,恍然醒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