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平县,知县府衙偏房,十数位衙役守在门外。
“啪”地一声,一道猛烈的拍桌声突然响起,倒把衙役们吓得一哆嗦,紧接着传来了庞知县的怒斥声,“为何对展飞羽之事知而不报,你居心何在?”
跪在地上的程捕头急忙解释道:“属下只是觉得这事无关紧要,也就没放在心上。”
庞知县哪里会相信他,又道:“青耕所中之毒乃盐井寨特有的盐毒,若无盐井寨的人替他解毒,他必死无疑,郑楚东那伙人自不会替他解毒,展鹏夫妇又已死,就只剩下一个展飞羽了,你说这事无关紧要?”
程捕头目光闪动,道:“我……当时没想那么多。”
庞知县将信将疑地道:“本官养了你这么多年,你就是这样报答本官的?适才让你趁青耕中毒,去除掉他,也失手了,真是没用的废物!”
原来与姜易相斗的那黑衣蒙面人就是程捕头。
在去巡盐御史府的路上,他们就商量好了,庞知县拖住高畅,程捕头则趁机潜入后院,击杀青耕,只是程捕头不曾想会遇到以命相搏的姜易。至于为什么让庞知县拖住高畅,而不是其他人,那也要归功于程捕头。
据程捕头所说,高畅在青耕五兄弟中排行老二,又是巡盐御史府所统领的甲士中为首的副将,在整个巡盐御史府,他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若青耕出了什么事不能主事,那主事之人自然就是他。况且他温文而雅,待人待物断然不会失了礼数,而姜易他们这些性子莽直的人,自不会说那些客套话,待人待物也就显得很尴尬,经常会闹得双方都不愉快。再者说,若程捕头所料有差,他剑走偏锋,让姜易来招待他们,程捕头也不会答应庞知县去袭杀青耕,毕竟他的功力不是姜易可以比拟的,而且他还有一项令人害怕的绝技,那就是让人防不胜防的飞刀。
而在从巡盐御史府回知县府邸的路上,程捕头也把他自己受到姜易的死命阻拦,他没有袭杀掉青耕一事,告知于了庞知县。
既然事情没办好,臭骂一顿自是免不了,程捕头也没有再替自己辩解什么,因为他知道眼上庞知县正在气头上,他再怎么辩解也是徒劳,只是低头顺着庞知县道:“知县大人教训的是,属下就是个废物。”虽然程捕头嘴上这么说,但是他心里恨呀,毕竟让自己承认自己是个废物这事,搁谁身上谁都受不了,他咬牙切齿地说完,只是眼中闪过狠色,却也没动手,毕竟屋外还守着众多衙役,如果他现在敢对庞知县动手,他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庞知县看到程捕头眼里的凶色,直接一巴掌呼在他脸上,再一弯身,头向前凑了凑,又一把扯住他的发髻,把他的头往自己这边一拉,盯着他道冷声道:“怎么,想杀本官?来,本官给你一个机会!”庞知县松开手,又把头往前凑了凑,但这次他是偏着头的,脖颈大开。
程捕头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捏起,却仍然没有动手。
见程捕头迟迟没有动手,庞知县缩回头,站起身来,又一脚踹在程捕头身上,把他踹倒在地,道:“就算在给你一百个胆子你又能有什么作为呢?告诉你程机,当初若没有我庞暮,你们兄妹两个早就饿死街头了,哪里还有今日的好日子,你最好给我安分些,不要打那些小九九。”
程机连忙又跪起身来,唯唯诺诺地道:“属下绝不敢有二心。”
庞暮冷哼一声,斜睨着程机道:“不要以为你妹妹要嫁给那人了,你们就可以飞上枝头当凤凰了,草鸡永远是草鸡,若不是本官从中穿针引线,你们连草鸡都不是。”庞暮一甩衣袖,向门外走去,又留下一句话,“就算你们能飞上枝头,本官这个猎人也能把你们全打下来。”
独自一人留在偏房的程机站起身来紧握拳头,眼光凶厉,久久不言,而后转身出屋。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屋外衙役们已经随庞暮离开了,适才庞暮又威胁了程机兄妹,程机心系妹妹安危,急忙向自家方向行去。
程机的家不似巡盐御史府、知县府衙这般繁华,也不位于县内几条主街道之上,位置相对较偏,也比较简朴,倒不是他的俸银少,无力置办,而是摊上庞暮这样的知县,克扣俸禄自是少不了的,至于克扣多少全看程机做事是否尽心尽力,甚至可以说完全是看庞暮的心情,而庞暮给它编排出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说是“天下想出仕的人多了去了,你要想爬得高坐得稳,就必须拿些钱财出来奉献给那些上面的官老爷,否则他们下面一片汪洋...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