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他弯腰。
抱起了她。
一抬头就可以看见他的喉结,还有军绿色的领子。
周软乖乖的在他怀里,没有乱动。
“你妈妈在哪个医院。”许朝启动车子,看她系好安全带之后才起步。
“曲州第一人民医院。”周软手里捏着手机,喉咙里是难以咽下的苦涩。
父亲是消防员,前两年出任务牺牲了,从那以后,母亲的身体急剧下滑,周软几度不想读书,都被她说了一番。
从周软的大学到曲州,只用了三个小时的车程,中途许朝没有休息过,到达医院的时候才松了一口气。
周软急忙下车到急诊室。
“你好,我找时慧珍!”陈西站在急诊的护士前天,急急忙忙的问道。
“时慧珍的家属对吧。”护士拿出一个文件,填上了名字,“你是她什么人。”
“我是她女儿!”周软跟着她,走到重症监护室的大门。
周软双脚发软,耳边全是嗡鸣,急诊科很吵。
推开门,周软看到了一堆医生围着一个女人。
她千祈祷万祈祷不要是自己的母亲。
是她。
如果不是许朝扶着,周软已经瘫下了。
“病人现在已经肾衰竭了,生还的几率很小,你和病人说几句话吧。”医生把笔放进胸口的袋子里,叹了一口气。
“妈,妈……”周软过去,扶住床沿。
女人呆着氧气面罩,衣服上,被子上全是血。
脸色苍白的厉害,显示心跳的机器也微弱的厉害。
“软软……”时慧珍睁开眼睛,弱弱地喊了一声周软的名字。
“妈,是我。”周软抓住她的手,放在脸旁,眼泪唰唰的掉来下,嘴唇一直在颤抖,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嘴里只能喊着:“妈…妈…”
许朝走出去,和医生交涉。
“软软,要听话……”时慧珍笑了笑,用力反握住她的小手。
她的女儿,一直都是她最大的骄傲。
“妈妈可能要去找爸爸了…”女人就这样看着她,眼里全是不舍。
“妈…你不在我听谁的话,你不在我不听话……”周软牙齿都打着哆嗦,静静的握住她的手,眼泪一直掉,强忍着不哭出来。
她笑着摇了摇头,“我很想你爸爸,也很舍不得你……”
周软摇头,拼命地摇着头,整个人跪在病床钱,她亲母亲的手,那双蜡黄色的手,长满了茧子,干枯。
时慧珍看见周软来了,情况稍微有了一点好转。
周软守了一夜,凌晨的时候,许朝才回来,带着几个医生。
凌晨五点,时慧珍的情况突然好转。
精神起来。
她拉着周软的手,絮絮叨叨说了很多话。
“你是…”她看向周软身后的男人,问道。
“我会照顾好软软的,阿姨放心。”许朝站在一旁,点点头。
时慧珍笑了。
又摇摇头。
哭了。
“妈妈对不起你,软软……”时慧珍摇着头,哭的很厉害。
周软咬着牙齿,不哭出来,“没有,你没有……”
兴许女人是累了。
缓缓闭上眼睛。
周软就这样看着,眼睁睁地看着。
女人开始大出血,周软被许朝抱了出去。
医生护士在急救。
周软张着嘴,发不出一点声音,瞪大了眼睛。
“滴——”心电仪停止工作的声音响起。
早晨七点半。
抢救失败。
这一瞬间,周软好像一下子溺水了,女孩张着嘴,想要说什么,却死活也说不出来,脸涨的通红,手扣着ICU的门把,指尖发白。
许朝半扶着她。
当那张死亡通知单落到她手里的时候。
纸张轻飘飘的,像无数把刀子,刺进她的心里。
她说不出来,脑子就像被按住了暂停键。
动弹不得,发不出一点声音。
心脏快要窒息。
周软晕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