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花神节（2）

    花神节乃全城盛会，书院也十分人性地准了大家的休沐，要玩就玩个痛快。陶梓私底下和叶舒念叨，指不定是书院的学子们想去看扮花神的美人，联名上书要求书院休沐。

    叶舒换上青色外衫，笑说：“还挺任性的啊。”

    陶梓说：“毕竟是官办书院，大多是官宦家族的孩子，书院也不敢太过得罪。”

    游街表演自城西府衙门口起，花神十二人依次坐在花台之上，随两百余人的表演队伍沿着大街到城东花神庙止。沿途早就聚了个人山人海，叶舒她们艰难地在人潮中前行，因着还有个伤势初愈的余婉随行，她们便先到花神庙附近的高楼上，等着游街的队伍徐徐而来。

    余婉精神头特别好，听见远处热闹的锣鼓声和人们的喝彩声，激动得红了脸，眼睛在阳光下充满了神采。叶舒呷茶轻抿，见余婉这幅兴奋模样，心情也大好，且她伤势好得差不多，也该考虑帮她找到失散的家人。

    “来啦来啦！”将半个身子都探出栏杆的余婉激动不已。领头的二十多个姿态美丽的散花仙女踏着莲步款款而来，各色各样的花瓣从她们手里抛出，洋洋洒洒铺了整个街道，香风怡人。牡丹花车随行而来，扮作牡丹花神的女子端坐车中，纱幔随风轻舞慢曳。花车经过时，人群又是阵阵喧闹，无数花枝被抛向车内，叶舒好奇观看，发现临近的花车都收获了不少游人抛的花枝。

    “这是在向花神表达爱意。”陶梓也凑着热闹。奈何来得匆忙，手边并没有准备花枝，便将口袋中的山核桃拿出，抛向了正巧过来的桃花花车。

    花车中的人看到一颗从天而降的山核桃滴溜溜滚到脚下，俯身将其捡起。他拉开纱幔抬头查看，目光一扫，很快就看到凑热闹的人，好巧不巧，两人的目光正好对上。

    “我去，”陶梓赶紧回身坐好，喝茶压惊，“那个桃花花神怎么找了个男人？”

    桃花花车中的人长着一张雌雄莫辨的脸，但突起的喉结展示了他的性别。沈敖把玩着手中的核桃，勾起了唇角。

    叶舒看着远去的桃花花车，坐下来安慰道：“人家说的是美人，可没说美女。能扮花神的皮相肯定差不了。”

    陶梓缓了口气，说：“你没看见，那双桃花眼简直是泛滥多情，那双眼睛长在女人身上也毫无违和。”

    叶舒戏谑：“你就直说人眼睛好看就行了，叨这些废话做什么。”

    陶梓啐道：“呸，懒得和你说，我见过的人多了，那人肯定命犯桃花，多情又滥情。”

    余婉听见两人的对话，忍不住回头对陶梓说：“陶姐姐，我娘亲教过我，背地里说人坏话是会烂舌头的。”

    “……”

    叶舒不厚道地笑了。

    陶梓哑口无言，只能悻悻捧起茶杯饮茶，结束这话题。

    花车队伍缓缓经过，喧闹的锣鼓声远去后只剩下靡靡丝竹。

    “诶，花神在跳舞，好漂亮啊！”余婉看着花车上随乐曲舒展起舞的莲花花神，每一次扭腰抬足，回眸轻笑都带着隐隐的惑人之态，让人欲罢不能。

    但看着看着，余婉的整张脸突然煞白。

    “莲酒！莲酒！”

    “莲酒！我爱你！莲酒！”

    “……”

    ……

    人们呼喊着她的名字，几近疯狂。

    然而在这么疯狂嘈杂的呼喊中，叶舒还是听到了一声异样。她和陶梓对视一眼，然后看向浑身颤抖的余婉指着款款舞动的女人，喊得歇斯底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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