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老的太快太明显了,此刻丁长生和周红旗进来都没能惊醒他,正在壁炉前的躺椅上打盹呢。
周红旗指了指沙发,示意丁长生坐下,丁长生没有坐,而是走到了壁炉前,悄悄的向壁炉里填木材,一边观察着周虎卿。
十几分钟后,周虎卿渐渐睁开了眼睛,看到的不是勤务员,而是一个陌生的面孔,刚刚睁开眼,看到的丁长生的影像还没反射到脑子里,所以他就是一个陌生的面孔,直到眼睛都睁开了,这才发现是丁长生。
“你怎么来了,红旗呢?”周虎卿问道。
丁长生指了指楼上,说道:“去楼上收拾东西了,要不要喝点茶,水开了”。
“嗯,喝点”。周虎卿说道。
周虎卿捧着一杯热茶,看着丁长生,说道:“我前段时间得了一场大病,这里割开拿了一个肉瘤子出来,医生说是良性的,还好,死不了”。
丁长生皱眉问道:“什么时候的事,红旗一句都没说,要是知道,我肯定要来看看你”。
“我知道,我不想给任何人添麻烦,所以就没告诉任何人,这是我告诉她的规矩,要是别人知道了去医院看我,我肯定是要骂人的”。周虎卿说道。
“可是,这也……”丁长生还想说什么时,被周虎卿抬手制止了。
丁长生说道:“这样吧,北方太冷了,还是去南方吧,我在三亚有房子,离三零一分院很近,你去那里疗养一个冬天,我觉得就好的差不多了,那里空气也好,北京的空气太差了,我听你的呼吸声,气管炎还是很严重”。
“不用了,死也要死在北京,这里离八宝山近”。周虎卿说道。
“你就听他的吧,你要是死了,我们家就没了,长生也是一片好意,我去过三亚他那个房子,挺好,离大海很近,你不是最喜欢大海吗,要我说,你呀,死在哪里就埋在哪里,要是死在了三亚,火化了就撒到了大海里,保卫祖国边疆,不是挺好吗,八宝山那么挤了,你还去干嘛?”周红旗一边说,一边从楼上下来了。
“你听听,这是闺女说的话吗?”周虎卿向丁长生告状道。
丁长生笑笑,说道:“我觉得她说的很对啊,青山处处埋忠骨嘛”。
“你们这两个混账,专门回来气我的是吧,我革命了一辈子,要是不能进八宝山,我死了还有什么价值?”周虎卿质问道。
“你埋在八宝山就有价值了?那里现在已经很挤了,你去了也是上墙,下不了葬,还是去外地吧,反正死了,你这北京户口也没什么价值了,医疗待遇享受不了了,你也没孩子上学,所以,埋在哪里都无所谓,唉,算了,我和你商量这干啥,你死了还能咋滴,你现在说好了怎么样,到时候我咋办你还能出来掐死我?”周红旗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