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周菀青和周景云也赶了过来,陈彦平又是比二人都早,已经在门口候着了。他面色苍白,一双眼睛瞧着门口,半天才眨一眨。
不知道旁人如何,但是周菀青瞧着陈彦平这几日定然也是没有好好休息的,她叹了口气,还好之前便命府里准备好了补物,回头这两位表哥都得好好歇歇了。
考生陆陆续续出来了,瞧了半天也没瞧见陈彦文,三人不由大急,等日色渐晚,小厮点了一盏灯送前来,三人才瞧见陈彦文的身影。
他走得极慢,像是毫无目的性,一步一步,眼睛直勾勾瞧着前方,也不向四周看去,走出来的路上遇到了迎面来的人也不知道躲避,被撞了好几次,离得近了才看到他脸色布满了惶恐,整个人恍若行尸走肉。
见此三人略一对望,便猜测这次科举陈彦文大概是没考好。
陈彦平挤出一个笑容,先上前去,搀扶住自家弟弟,开口道:“无事,不过是一次而已,你年岁尚小,还有机会。”
陈彦文嘴唇蠕动,抬眼望了望四周,露出迷茫彷徨的神色,却什么话也没有说。
周菀青觉得有些不对,这考试最多是令表哥身体不适,考不好的可能性不太大,毕竟先前的准备工作已经做到了极致。
而陈彦文这个样子,瞧着更像是心神也受到了打击。她制止了自家哥哥要说的话,先上前扶住了陈彦文。
这一上手,才发现陈彦文全身都在发颤,隔着衣衫也能感觉到他的身子甚是冰凉,她急急道:“彦文表哥怕是受了风寒,我们先回府请医师来瞧一瞧。”
几人又是一阵手忙脚乱,待回了府先将陈彦文安置在床上,一边又命人去请医师,周母在一旁将早已备好的参汤送了上来。
陈彦文握着碗的手依旧在颤抖,众人忧心不已,还是陈彦平上前捏住了陈彦文的下巴,将汤灌了进去,陈彦文在哥哥的帮助下饮尽了参汤,这才不那么一直颤抖了。
这时候医师也来了,一番诊断后捏着下巴道:“公子这是操劳过度,又惊到了,好好歇息便无事了。”
周母也稍稍放了心,道:“烦请您老开张定心神的方子,多谢了。”
“应有之义。”那医师点了点头,便在丫鬟的带领下去一旁写方子了。
周母上前来坐在了床边,伸手将陈彦文背后的枕头挪了挪,又给他掖好了被子,眼圈立时红了:
“这也太遭罪了,受的什么苦呦。”说着又恼怒道:“是我没好好照顾好你,对不起姐姐。”
陈彦平便劝道:“姑母保重身体,小弟只是受了惊,不日便会好起来的,您不必自责。”
“侄儿有要事相禀,姑姑先命下人们退下吧。”却是陈彦文缓过了心神,开口说话了。
周母虽不明白为何如此,但直觉自家侄子不会无的放矢,便命下人出去了。
待屋子里只剩下了周母、周景云、周菀青和陈彦平,陈彦文才松了好大一口气,躺在了床上,将自己的发现说了出来,声音尤带着惶恐惊惧:
“考题被泄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