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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酒楼,仿佛划分了两个世界,中了的学子那桌喜笑颜开,其余学子唉声叹气。
一喜一悲,各不相通,也算是人间百态了。
等人群三三两两散去了,已经是快傍晚了,周围不复先前的喧闹嘈杂,回归了平静,小厮收拾碗筷的声音、路旁小贩叫卖货食的声音成为了主旋律。
周菀青连同陈彦文来到了榜单前,陈彦文抬起了眼,想去看看榜单名次,一时竟觉得眼花缭乱,脚底趔趄了下,周菀青忙搀扶住他,担忧道:
“表哥,切莫太过伤心,你年岁尚小,再考一次也是可以的。方才还有不少白发学子也在查询成绩,年岁并不重要,你要保重身体呀。”
陈彦文靠着周菀青的支撑定定地站了会,惨然一笑,回道:“小青放心,触景生情罢了,我知晓事情的轻重缓急。”
说完便深呼吸一口气,抬眼去瞧榜单。
周菀青也随之看去,四张竖着的黄纸上面用管阁体公整地写了上榜考生的姓名,第一果然是杨尧几。
杨尧几当了第一,和前世一模一样,之后的殿试他也会是第一,金銮传唱,簪红花骑高马,曲江宴饮,出尽风光。
那么这会不会是历史的必然呢?比如前世科举,陈彦文也生了病,考后好生休整了一段时间。
但周菀青不敢妄下结论,她甚至不知道是因为自己才发生了文会泄题,还是本就应该文会泄题。
前两日她去寻找楚未央讲明缘由,楚未央也不知道有这件事,她同样受到了惊吓,还恳请周府不要报官,想必也是存了希望能够息事宁人的心思。
周莞青尚在胡思乱想,陈彦文已经看完了榜单,他细细回想了那日来的学子,惊骇地发现竟皆是榜上有名!
也就是说,那些学子都答了策论的题目,更有可能的是,他们早就知道那日文会探讨的就是策论的题目了!
“小青,中了,都中了。”陈彦文喃喃道,说不清是高兴还是失落。
是该高兴他们没有用旁人的文章,而是自己用自己的文章,还是该失落仅仅自己一个人,知晓了题目又不敢作答,名落孙山呢?
“文会的学子都中了吗?”周菀青回问道。
陈彦文怔怔道:“嗯,留下来讨论的除了我,都中了。”
周菀青听出来陈彦文语气里的失落,她皱了皱眉,担忧道:
“表哥,这只能证明他们心里都清楚,可后面到底如何还是个未知数,你难道觉得自己做错了吗?”
“这……自然不是了,只是难免心里愁闷。”陈彦文叹了口气。
“那便好了,我们还要等这件事真正过去了,才好放下心来。”周菀青提醒道。
正说间,贡院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位差官大步流星出了院子,面色严峻。
旁边有下人牵了品马交给了他,那官员点了点头,跨上马去,双腿一拍马肚子,向官道疾驰而去。
周菀青盯着那马后扬起的细微尘土,心里泛出了不好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