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正进了门。
“夫人,少爷的手机最后的信号位置落在秋谭山公墓。那里好像是…”阿正有些不安地地汇报道。
“你给我闭嘴!这臭小子,到现在都还没忘记那个废物。把他给我带回来!”鱼夫人大喝!
我似乎感觉到此事另有隐情,忙拉住鱼夫人的手,
“妈,不如让我去接他回来吧。阿正去的话,他会误会您老人家的。”
“哎,也好。他是你丈夫,这事你自己看着办吧。晚饭我不吃了…哎咕,真是造孽!!”
说完,鱼夫人便起身回了卧室。
秋谭山公墓。那里是我们村子唯一一座大型墓地,就建在村子的最高的一座小山坡上。那里的树枝上基本都挂满了祈福铃,一到清明节,地上就会摆满了蜡烛,寓意死者长鸣,来世会有好报。
当我下了计程车,天空的乌云渐渐笼罩住洁白的月,一粒一粒棉花似的雨滴飘落在我的脸上,天,开始下起应景的毛毛雨…
我在山脚下买了把伞,一步一步踏上墓地的阶梯。阶梯的四周每隔数米才会有一盏微微亮的挂灯,极其得冷清,我的心里渐渐开始发毛,但是还是见不到他的踪影。
正当我打起了退堂鼓时,只见一个穿着白衬衫打着领带,三七分棕色头发的男子正依靠在一块墓碑前。
走近了我才发现他是诚新,只见他已经睡着,身旁只零零散散放着几个空酒瓶,我摸索着他身后墓碑上的字迹:将我一辈子的思念至我最爱的花子同学!花子之墓。
花子?好熟悉的名字。哦!难道是高一的时候,那个突然转学的花子!她,死了!
我手颤抖得捂住嘴巴,仔细地核对了墓碑上的照片。是她!那个花子。我记得她当年一放学就喜欢坐在篮球场上默默盯着诚新的方向,几乎每一天都是。之后他们就基本一起上学放学,还经常说话聊天。直到有一天,老师在讲台上通知我们花子同学转学了。然后,就此销声匿迹。她在班里文静少语,几乎没有交心的朋友,除了诚新。于是,日子一天又一天的过去,一直到了毕业那天拍毕业照,都没有任何同学提起过她。我们的毕业照后面,甚至没有她的名字。
正当过往的回忆像黑白电影一样在我脑海里重现时。诚新的脑袋突然晃了一下,然后缓缓睁开眼睛。
“你怎么在这里!吓我一跳。”诚新猛地推开我,便站起身,披上挂在墓碑上的蓝色西装外套。
“原来你和当年的花子同学当初谈过恋爱!”
“是,怎么?吃醋了。”诚新背着我无所谓地应了一句。
“她后来是怎么死的?”我好奇地探过脑袋问道。
诚新愣了一下,便又开口道,“这,不是你要关心的。我有点事,我先走了。”
“你给我站住!”
面对我激动得几乎等同于尖叫的呐喊,诚新停住了脚步。
“那些怀了你孩子的女人,那些爱上你的女人。是,我承认她们家境都没有你家条件好。但是她们都是有血有肉,有爹有娘的鲜活的生命。你却一个又一个残忍地将她们杀害,因为你父母的关系,你的丑陋行经还不受任何的约束。你们家真是残忍!”
诚新沉默不语,听我一个劲地对他怒斥,却异常地冷静,过了片刻,才语重心长地开口:事情,没有你想得这么简单。如果可以的话,我宁愿不当财阀家族的儿子。如果花子没有死的话,我也不想整天为了能麻痹而到处沾花惹草。我承认你肚子里的孩子只是我为了发泄而怀上的。你要多少钱你问我妈要,我叫她给你。你要留在我家可以,但是不准动我房间里的任何东西。我,很抱歉,从来都没有真的爱过你!”
话音刚落,我的手脚瞬间没有了力气,只是瘫坐在花子的墓碑前久久没有缓过神。仿佛一道晴天霹雳一道打在了我的脑袋上。
回忆起当初在学校,我紧握着诚新温暖的手,我和他每一次充满爱意的接吻,一起哭,一起闹,一起在暑假里逛美食节,然后直到那一次发现自己怀上了他的孩子。我都以为这是真的,哪怕是有那么一刻,他是真心爱我的,我就足够了。可是……
望着他逐渐远去的背影,我只是觉得,是我自己太自作多情了。
因为年轻,所以爱得太快,往往会因为这样而受伤。
天,渐渐转晴。我一个人走在漆黑的夜路,丝毫没有畏惧,只感觉心里酸酸的。但是又想到一回去就要和那个一直就不爱我的那个男人同床共枕时,我的脚步渐渐放慢,只想晚一点到家。
诚新,我真的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