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卫府,内堂。
赵员外身穿囚服,奄奄一息地趴在地上,面露痛苦,而那血肉模糊的屁股更是惨不忍睹。
他双眼含冤,死死地瞪着高堂上的府尹,脸上满是不甘;他是被活活打到认罪的,若不如此,只怕现在俨然是个死人了。
这狗日的府尹连粮米都未曾寻回,便靠着仅有的那一段死人的口供强行让自己伏法!
这摆明着就是朝廷要至自己于死地,他承不承认罪行,其实结果都是一样的。
眼下他现在唯一的期盼,就是不要因为自己而连累府邸内更多无辜的人。
被捕前,他也有想过寻求圣僧的帮助。
可后来觉得圣僧到底是个平民,老话说民不与官斗,就算圣僧插手进来,在没有确凿证据证明自己无辜的情况下,哪怕他修为再高,当面对朝廷千千万万的兵马时,又如何抵挡地住?
反倒是会牵连了他,牵连了这位拯救了福来镇的大恩人。
而且一切都晚了,他已经认罪了,就算现在有证据能够证明清白,也于事无补了。
高堂之上,知府秦兆先神色威严。
这位身穿绯色罗袍裙,冠顶鹏羽的正四品官员,抬起手中惊堂木,低眉怒目道:
“犯人赵标因不满朝廷组织赈灾,勾结悍匪,收买押粮兵官;里应外合,将三十石精粮予以私吞!按大周律法,流放边陲十二年,即刻抄家!”
随着手中惊堂木猛地拍下,发出震耳欲聋的碰撞声!
看着分别从两旁走过来的衙役,赵员外绝望地闭上了双眼。
恨么?他再恨又能如何呢?
君要臣死,臣不敢不死,官要民亡,民不得不亡;无论王朝更迭多少年,又或是哪日出现了所谓的人人平等,这都将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且慢!”一道中正的声音从堂口外传了进来。
赵员外听到这道声音,激动地无以言表。
府尹秦兆先抬眼看去,却是位头发蓬乱,身穿灰布袈裟的僧人。
“放他进来!”
阻拦计凡的衙役得到命令,纷纷退让开来。
计凡走到赵员外身旁,不卑不亢道:“计某认为此事略有蹊跷,还望知府大人能够三思!”
秦兆先眯了眯眼,他身为福来镇知府岂能不知昨晚发生之事,想必眼前这人便是那位赶走蛇精的圣僧了。
可就算他是圣僧又能如何?自己贵为朝廷命官,麾下兵马何止三千,难道还怕这个江湖术士不成?
想到这里,他气势顿时上来了,看着计凡喝道:“大胆刁民!面见本官竟敢不跪!”
计凡有惊讶,他进来时便看见府尹头顶上飘着黑气,便知晓其心中定是有鬼,但让他没想到的是,这货竟然直接就跟自己撕破脸了。
妈的,好歹先寒暄几句啊,害自己辛辛苦苦准备的台词又没用上。
‘我计某跪天跪地跪父母,但绝不跪权贵,更不跪狗官!’
计凡本想这么说,但话到嘴边,又觉得这样太中二了。
转而如是道:“非是计某不愿跪,而是被计某跪过的人都死了,故而这一跪,知府大人怕是受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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