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元宵

    早上六点麻石林寨的四合院已灯火通明，几十个村民整整齐齐站在院内等待村长发布任务。大山里的村民们朴实无华，逢年过节都讲究团团圆圆，一个村都是一起做饭，一起吃饭，一起玩，开心了大人小孩。“英子，来，老规矩，菜品装盘交给你了，放心。”“那个，村长，能给我派个闲的活吗？”“把英子的活交给我，我来帮她做，村长，你老不知道，她家啊，添新了，哈哈哈。”冉大娘忙跑过来拉住王英的手对老村长说。“额，昨天听你家崽说他有妹妹了，我还当听小孩子瞎胡闹呢，原来真的多了个小的？”“是的，村长，现在她是我们的女儿了，叫她梅子。”“那样也好，不过后面要苦了你们一家子了，毕竟多一张嘴吃饭，这样吧，今天这边就不要你帮忙了，去带孩子吧。”“多谢村长了。”张英急忙朝家门口奔去。“慢点。”村长看着张英匆忙的背影叫道，抬眼看了看依旧漆黑的天，长叹一口气。“孩子们还睡着呢，我刚看了。”张英刚迈进家门就听到王传西小声说道。“今天元宵，村长没让我干活，可以好好带孩子了。”“那好你就在家带孩子，别让他们冻着，我要去打扫摆桌啥的。”“嗯好，你去吧，我看着。”看着两个孩子们的睡颜，张英陷入沉思，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在想什么。“妈妈，我醒了。”一个软糯糯的男孩声音将冥想中的张英拉回现实。“额，东儿，醒啦，来，妈妈帮你穿衣。”“不要，我要自己穿衣服，等我学会了好照顾妹妹。”“乖，我们冬儿长大了，懂事了。”张英在旁边温柔的笑道。“二狗他们都来看你好几遍了，今天元宵允许你们好好玩但是别伤着。”“我不跟他们玩，我要陪妹妹。”“妹妹还太小，等妹妹长大一点好嘛。”东儿砸吧着黑溜溜的眼睛，瞧了瞧襁褓中熟睡的婴儿。“妈妈为什么妹妹一直在睡觉？”“因为妹妹需要长身体啊，睡觉长得快。”“嗯，好吧，那我就找村长爷爷要糖，给妹妹吃。”“好，快去吧，别伤着。”天终是亮了，害羞的太阳公公躲在朝霞中慢慢探出头。水池里厚厚的冰被孩子们打磨成了玩具。农村的孩子从小就讲究散养，磕着碰着那是常有的事，当然大人们也不担心，说是这样养的孩子身体才好。正月的早晨冰霜包裹着花草树木，松柏长青凸显的层峦叠嶂的山峰更加雄伟。朝阳下，阳光被水雾分散的五颜六色，悬挂的露珠倒映着大好河山闪闪发光，宛若仙境，美的不可方物。大山里的庄家人对这一切早已司空见惯，因为眼里只有庄稼与家人。“集合了，吃早饭了，上菜的上菜，闲人们找个位置坐下。”村长对着喇叭吩咐着，孩子们一股脑地占据最近的位置，对他们来说过年这段时间是最开心的不用干放牛赶鸭子，不用上学。可以穿新衣服，吃好吃的，还有红包，对孩童来说这就是天堂。厨房此时忙的热火朝天，好在忙中不乱，有条有序。过节的菜品相较于平时丰盛了不知太多，平日里舍不得的好东西在过节这一天可以肆无忌惮。7-8厘米长的肥肉，整块整块的排骨，整段整段的香肠，整只整只的鸡鸭，就这样豪放的摆在桌子上，油亮亮的。庄家人胃口都是比较好的，过年也讲究完整，即便是早餐也是鱼肉交峰，这便有了徒手撕肉大口喝酒的场面。张英抱着梅子落座在女人多的一桌。“英子啊，你家这是。”“额，我女儿，梅子。”“啥时候生的，一个院里咋都不知道？”“孩子是对山上王正表弟家的，给我们养着，都是一家人，不就是自己的嘛。”“再要个女娃子也是好的，你们要苦点了。”一个老婆婆接过话。王英低着头没在多语。早餐宴席在祥和中结束，但是大伙一刻也没有停下，因为要忙着午餐，农村的午餐不太准时，逢年过节就要比平时早的多。12点，开饭的鞭炮准时响起（农村过年吃饭前都会放鞭炮），又是一片豪放的场景。下午的时光是大人们最喜欢的，男人们不用干活，在院子里支起简陋的棋牌桌，小赌怡情。女人们磕着瓜子晒着太阳，八卦着隔壁村的某某趣事，小孩子们拿着宝剑（树枝做的）仗剑天涯，你追我赶、、、、、、忆慕，20世纪90年代中叶，改革开放新时期，大家伙儿有了饭吃有了衣穿，那时的过年才是真正的过年，那时的年味才更有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