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周大娘只是在那里站着,自沈清清进来起她的眼神就没有离开过,可你若是去看,又见她只是在那里静静地站着,眼睛也并为看向别处。
“周大娘坐吧,您是祖母身边的老人了,不用站着。”
沈清清面色不见多柔和,但语气还算温柔,见周大娘依言坐下,沈清清又示意白芷上茶这才开口说起别的。
周大娘也没插嘴,只是静静地听着,沈清清也没说别的,只说了这几日去庄子上的事情。
主要是自己初来乍到,对这忻州着实算不上了解,就今儿个这个情况若是一个不好,她的名声怕也就那样了,说不得还带累了整个沈家。
他可不想做罪人,周大娘在沈清清还没回来前就已经知道了,她们这些做奴才的,最是要消息灵通,也自有自己的消息来源。
如今又听三小姐说了一遍,与她打听来的不无差别,周大娘脸上就多了几分慈祥的笑意。
周大娘放下了茶杯,坐得笔直,温生说道:“姑娘今日若是不曾开这个口,也就罢了,既开了这个口,那就是看得起我这老婆子,既如此,老奴就在这里托大说几句了,若是说的有什么不对的,姑娘只管指出来便是。”
沈清清也坐直了些,一副认真听教的模样,白白两个丫头也是竖起了耳朵,生怕错漏了。
周大娘见沈清清主仆如此,眼里越发的多了笑意,开口道:“这忻州与京都城最不一样的地方,再于忻州以富人为首,且城中十家有八家便是张家的产业。”
沈清清一惊,心想那张若雪还是个土财主啊,周大娘还在继续:“今日依三小姐说的情形,张家怕是有意与我沈家交好。”
一个商贾之家,上赶着与读书清流人家相交,自是常见,可读书人最看不起的便是一身铜臭的商人,自己若是与之结交,用沈流的话岂不是侮辱了读书人。
周大娘自也知道这一点,看了看沈清清才又说道:“沈家在忻州也是有些地位名声的,只是这是老宅,长年没主人在,他们自是不好上门叨扰。
如今却不一样,小姐来这里养身子,便让他们有了由头。若是大小姐来,也就不会如此了。”
沈清清:“……”
这周大娘说话真有意思,这话不就是说她是庶女,外头那些小姐与她结交不过是看在她身后的沈家,与她并不关心,让她知道这并不是因为她的缘故。
又说大姐姐,无非就是说大姐姐是嫡女,那些人高攀不上,她本身也看不起。
呵,既想要好处,又不肯舍下脸面,还真是钻营官场的好手,一手算盘打得倒是响快。
也是,这世间哪有真正的清流,不过是嘴里唾弃,心里喜欢,沈清清突然觉得很没意思。
揉了揉额头,沈清清对着周大娘客气的说到:“这忻州的雪虽好看,可天儿却冷得很,我怕是有些着凉了,脑袋有些疼。
周大娘是坐坐还是去我屋里聊聊,这儿坐着也不是很暖和。”
周大娘见沈清清的面色确实有些差,忙起身关切的说道:“姑娘说的是,冬日里最怕得风寒,姑娘身子弱,还是好好注意些才是。
老奴也不坐了,这就去请府医过来,给姑娘看看,没得越发严重了才是。”
沈清清没说什么,还是白芷上前福了福身,略带焦急的说道:“麻烦大娘了。”
周大娘笑了笑,忙说不敢,就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