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腊月的时节,最是让人懒怠,屋子里的碳火劈啪作响,映衬着香炉里的袅袅炊烟。
沈清清拿了本闲书,歪歪的躺在软榻上,下身盖着毛绒绒的厚毯,上身披了件翎毛花的衣裳,纤纤玉指时不时的伸向矮桌上的蜜饯点心,吃得津津有味。
白芷正在另一边的案牍上整理着一些书籍草稿,都是她平日里无事抄的佛经,每日里都会送到佛前去烧掉,也不知道小娘能不能收到。
“哎哟,我的妹妹,怎么一夜不见就病了?”
张若雪还没进门沈清清就听见了她那焦急的声音传来,忙用毯子盖住手中的书,一手撑着额头,乍看之下脸色也不够红润,还真像是病了的模样。
一抬头,见她披风都没来得及脱,眼里也是真心的关切,沈清清就觉得心有暖意,笑着言说到:“若雪姐姐怎么来了,天怪冷的。”
张若雪并没有靠近软榻,而是在火盆处烤暖了身子,又脱了披风才走到一旁的软凳上坐下。拉着她的手左看右看,脸色虽不红润,但也说不上苍白。
矮桌上的蜜饯点心也吃了一半,茶也隐隐冒着热气,只是身子有些冰凉。
“你,真的生病了?”张若雪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沈清清有些羞赧,动了动身子,微微的摇了摇头,张若雪见她不是生病,先就放了心,后又疑惑,既不是生病,为何又说是病了。
她无法,只好把昨夜之事一五一十的都向张若雪说了。
“什么,你,你说你救了二皇子!”
张若雪又惊又喜,他们这样的小地方,能够见到那样的人物,着实不易,如今机缘巧合还被这丫头遇着了,她该说是幸还是不幸呢。
可她又有些不解:“这不是好事么?你怎么一副奄嗒嗒的模样,还,还装病。”
沈清清听了又是一阵惆怅,好什么呀好,一想到自己对人家不仅拳打脚踢,还恶语相向,就觉得自己脖子上的脑袋摇摇晃晃的,说不得什么时候就掉下来了。
张若雪:“不至于吧,毕竟你当时也不知道那是二皇子啊,再怎么说,你也是救了他的人不是。”
“小姐,小姐,二皇子殿下差人来请您过去,说是要见您。”白术匆匆而来,因身上有寒气便不曾进来,只在门外说话。
沈清清却是吓得一个激灵,忙拉着张若雪的手,说道:“好姐姐,你替我去吧,就说我病得厉害,床都起不来了。”
张若雪眼神闪烁,似有为难:“这,可你也没病啊,这不是犯了欺君之罪么?”
沈清清哪里还顾得上这些,一想到自己有可能小命没了就怕得紧,再三恳求张若雪一定要代她去。
张若雪暗想,自己怕是从此之后在没机会见到这样的天潢贵胄了,若是……
她咬了咬唇,暗下决心般的说道:“清清你别急,我代你去就是,若是二皇子要责怪你,我帮你顶着。”
沈清清一阵的感动,可她是真的挺怕的,以前不觉得生命如何宝贵,可自从到了忻州,看到有人因为一场风寒都能去见阎王那老人家,就觉得生命诚可贵,其余的都是浮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