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嘛,在这之前还有一个小麻烦正等着她呢。
放下手里的胭脂,沈清清对着长新招手,说道:“小长新,过来。”
沈长新拿着书,小心的爬下板凳,噔噔蹬的向沈清清跑去,一头扎进了她的怀里,奶声奶气的叫道:“姐姐”。
沈清清把他抱在怀里,拿过那本三字经翻开了第一页,说道:“想学?”
小长新点头,见此她只好让丫头收了做胭脂的工具,摊开了书,一字一句的念到:“人之初,性本善.........”
沈清清每念一句小长新也跟着念一句,朗朗的读书声透过窗门,传向在佛堂念经的老太太耳朵里,一时竟比佛经更让人觉得静心。
“这是谁家在念书啊?”
王妈妈上前来扶起老太太,含笑说道:“是三小姐在教四少爷读三字经呢。”
老太太点头,搀着拐杖坐到椅子上,王妈妈继续说道:“依老奴看啊,这三小姐如今可不一样了,越发的懂事明理,说句托大的话,就是比大小姐也是不差的,只是可惜了,没有托生在太太的肚子里。”
老太太微睁了睁眼,又缓缓闭上,手里的佛珠一颗一颗的转动着,浅声说道:“那小丫头聪明着呢,看着闷不吭声的,实则什么都明白得很,轻易可不会吃亏。”
王妈妈微幅着身子,也笑着回答道:“老奴看不仅三小姐聪明,四少爷也是个聪明的,这都是在老太太身边教得好。”
老太太睁开了眼,叹了口气说道:“也不知道这两姐弟像谁,她们的生母是个懦弱的,父亲,也不见得多聪明。”
沈流虽是她的亲儿子,但就是因为是亲儿子,她才最了解自己这儿子是个什么样子,好在长泽是个好的,比他老子不知道强了多少。
长盛就不用提了,这些年跟在他生母身边不知道学了些什么,一脸的纨绔样,一看就是个不成器的东西,不提也罢。
回来的时候已经是秋天的尾巴了,转眼间梨花般的霜雪就落了满地,小长新的三字经也已经学完了,沈清清的胭脂也做了好几份了。
这一两个月,除了大姐姐会时不时的来她院子里坐坐,旁的姐妹一个也不曾来过。按道理她每日是要去给大夫人请安的,奈何他们一大早还得来安平居给老太太请安,为了方便,沈清清便在那时一道儿请了。
大娘子虽不甚满意,但也找不到错儿,也就算了。只那沈如烟,每次看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像抽风了似的,她也不去理睬,就当做没有看见好了。
妾室是没有资格来请安的,萧姨娘老太太不喜欢,连带着她的一双儿女也不怎么喜欢,可父亲喜欢啊,就算不来人家也有底气。
还有一位花姨娘,自己是个多愁多病的身,女儿也不怎么健康,小小年纪就成了个药罐子,母女都是属于无大事不出院门的,老太太自然也免了请安。
不过这可苦了如烟小姐姐了,日日都得来请安不说,还得时时看到沈清清那张讨人厌的脸,别提多难受了。
京都的雪不如忻州的大,沈清清却觉得反而感觉更冷了些,房妈妈说不是这里更冷,是她突然换了地方不习惯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