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来了精神,急切的问道:“是何办法?”
“可以把它转嫁给宰相,让相国为您分忧。”子韦斟酌再三,还是说了出来。
抱着一线希望的景公,闻听要用宰相挡灾,摇摇头说:“宰相是寡人任命治理国家的股肱,寡人怎忍心把此祸事转嫁给他,这不合适。”
子韦又说:“或可以转嫁给老百姓,又如何?”
景公摇摇头:“百姓为水,寡人为舟,舟行水上,百姓死光了,寡人将去做谁的国君呢?与其如此,宁可寡人一个人死。”
子韦心疼景公如此爱护百姓,爱护臣子,想了想又再提了一个不伤百姓性命和大臣性命的建议:“大王,或可以转嫁到年成上去,这样就不会出现大王的担忧了。”
景公听闻再次摇头:“不可以,不可以,百姓饥饿,一定会死去。做君主的不能给子民带来福音,却要饿死他的子民来求得自己活下去,那谁还肯把寡人当做君主呢?”?景公叹了口气,“看来也没什么好的办法,或许这是寡人的寿命将至,上天来收寡人的命罢了。太史,你不要再说了,一切听之任之吧。”
子韦闻听,含泪告退,深为自己不能为大王分忧而悔恨,来到观天台,站在那仰望苍天,希望能看到奇迹发生,这一站一直站到金乌回巢,玉兔出窝。或许上天有所感,果然荧惑有所变动,掐指一推算,顿时大喜,连忙向宫中跑去,什么鞋履,什么帽冠,全然不顾,见到
景公叩拜下去说:“臣冒昧地向君王恭贺。天虽很高,但上天能听见大地子民的话,大王说了三句作为君主该说的话,上天必定要三次奖赏大王。臣在观天台观测,发现了某些变化,经臣仔细推算,今晚荧惑肯定要移动三个地方,这样大王就会延长寿命二十一年。”
景公闻言大喜,站起身踱步到王座外,下了台阶扶起子韦问道:“此话当真,太史是怎么知道呢?”
子韦再次确认回答:“当真,大王说了三句作为君主该说的话,上天受到感动,所以大王将要受到三次奖励,荧惑肯定会移动三个地方。移动一个地方要经过七颗星,一颗星相当于一年,三七二十一,所以大王的寿命会延长二十一年。臣请求匍伏在宫殿的台阶下面观察,荧惑如果不移动,臣请求处死。”
景公大喜:“太史莫说死不死的,也莫要匍伏,寡人与你一同于殿外观察。”
这天晚上,荧惑果然移动了三个地方,君臣大喜,景公重重奖赏了一番子韦。后续也确实像子韦说的那样,景公得到延长寿命二十一年。
这宋景公倒是仁慈有为的君主,此番心定之后,心感上天之德,欲寻访能人异士参理朝政,恰闻徽山有巧匠子简,一番打听却也是宗族子弟,且又是贤人目夷之后,心中大喜,遂派人前往,欲请其出山为国效力。
那奉命之人乃是当朝司空,驱车一路寻访,见到子简述说王意,欲以大夫拜之,并恢复其祖上左师之职。
子简闻听,虽是百分感谢,但却不受,对那拜请之人道:“此番有劳司空大人舟车劳顿,还请上复王命,感谢我王厚爱,只是子简家妻刚刚产子,无人照料,且子简仅为一木匠,无论德还是才都不足以担当此重任。”
那司空本就是掌管一国水利、营建之事,对大王安排此事,略有不满,担心子简将分一杯羹,此刻听到子简的推辞,心中暗自高兴,但还是客套一番:“先生大才,大王早有耳闻,我亦听之。不过却也是实情,尊夫人与令公子均需照料。只是非常遗憾不能同朝为官,也罢,我就如实回复大王,希望令公子长大后,先生可再去拜见我王。”
“如此甚好。”子简拱手谢道,“只是让司空大人空跑一趟。”
一番客套相让,那司空大人驱车返回,如实汇报宋景公。
宋景公听完司空的汇报,似自言自语又似对那司空说道:“子简不能前来,真乃憾事也。我听闻这子简先生曾周游列国,一日行到鲁国,得知那鲁国有一位能工巧匠,公输般,自幼得异士相传,擅长土木建筑设计,又精机关器具制作,遂前去拜访,二人切磋技艺,竟不分上下,被人称为‘鲁班宋简’。”一阵唏嘘,“不能得此异人,憾事也!”
那司空听完景公对子简如此高的评价,心中一阵侥幸,万幸子简不来,否则自己这司空职位定然不保。
再说子简送走那司空,站在门外望着远去的车马,直至灰尘散去,久久未动,直至黄昏,方才叹了一口气,转身回到院中。
屋内的希人已然听到丈夫与官家的对话,对丈夫却是非常了解,听到脚步声,知道是丈夫回来了,轻声叫道:“夫君,夫君!”
听到妻子招呼,子简快速进到屋内忙问有何事情。希人一手轻轻拍着入睡的子墨,一边拉过子简让其坐到自己身边,看着子简说道:“夫君,我听到了那官人与你的对话,大男儿当志在四方,且你又有一身精湛的本领,应去搏一片天地,家里四邻都是和善之邻,有他们在,不必为我们母子担忧。”
轻轻替妻子拢了下头发,子简说道:“夫人和墨儿就是我的天地,有你们相伴,此生足矣,另外我还要将一身本事教与墨儿,任何本领,基础最为重要。再说,天下我已闯过,遍观天下诸侯,大乱不久矣,诸侯蠢蠢欲动,欲逐鹿九鼎,是非对错难分辨,我若出山,必造杀生,于我心不符,既然如此,何不在家陪妻教子,以观天下大事。”
希人将头靠在丈夫胸前:“既然夫君有此决策,我也不多劝了,让我们一起培养墨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