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清欢

绝对不是为了赢才说出这句话的。其实这话他早就想问了，一直没找到机会。

    “我输了。”帝君拿起酒杯，自饮了三杯，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冷了三分，司辰星君见状，想要张嘴说些什么。

    “嗯，我想。”帝君的声音冷静却坚定。

    人间有人间的因果，三界有三界的规矩。凡人若在九重天上久呆，必为天道所不许。

    这句我想，是他考虑了所有的后果才做出的决定。

    呆在离垢殿的这几日，他每天都在问自己，无望海凡人进不去，他的除云斋设有结界，他真的想不到除了瑶光，还有什么别的原因让在孩子出现在那。

    他已经等了三千多年，也许瑶光真的回来了。虽然......

    “那，你真的相信她就是瑶光吗？”司辰星君问的小心翼翼。

    “...........”

    “……......”

    意料之中的沉默。两个人这么望着棋盘，静静地坐着。

    帝君拿起酒瓶，又给自己斟了一杯，仰头一饮而尽，那如深潭般平静的眼睛泛起了水雾。

    “其实....我知道她不是，那句话，不是用来骗你，是骗我自己。”

    三千年的思念突然有了寄托，怎么可能轻易放手。

    “原来他早知道，是了，灵均这么谨慎的性子，连我都知道探一下那孩子的三魂七魄，灵均怎么会没探过。”司辰星君暗暗想到。

    “我看到这孩子的第一眼，我就探了三魂七魄，没有瑶光的元神，一丝都没有。我就知道，是我又妄想了。可是，瑶光….她跟我说过她会回来的，她要我等她。”

    “过去.....”司辰星君刚想开口安慰。

    “也许是瑶光的元神还太微弱，现在还探不到。”帝君晃了晃酒瓶，又要给自己倒酒。“若她真是瑶光，就算逆天道，又何妨。”

    为了这个虚无缥缈的可能，他愿意赌一把，就算赌注是他的命。

    世人羡慕神仙可以长生不老，可这长生有什么好。

    无尽的生命，留给他的只有无尽的孤独。

    听到这话，司辰星君愣住了。本以为三千年过去了，瑶光的名字无人再提，就好像从未出现过一样，这执念他也就能慢慢放下。

    可现在，他愿意为了一句无法兑现的承诺这么欺骗自己。

    “这荷花酿都要被你喝光了，我还没尝呢。”司辰星君边说边把酒壶抢了过来，然后从袖子里掏出一颗珠子，放在桌上。

    那珠子不过丹药般大小，周身散发着淡蓝色的柔光。

    “这是，沧灵珠?”灵均帝君放下酒杯，看着司辰星君。

    司辰星君将袖子一甩，又换上了他那玩世不恭的笑容。“不愧是帝君啊，见多识广，一眼便认出这沧灵珠。”

    沧灵珠是鲛人族的至宝，被鲛人族世代守护，而且历代鲛人王在身殒应劫时都会将自身的精血和修为注入这沧灵珠中。”

    “你知道这鲛人族的精血在哪吗？”司辰星君一脸神秘，“在耳后！哎呦，你是不知道当时那场面，诡异的很！”他摇了摇头，咂了咂嘴，一脸不忍回忆的样子，继续说道。

    “所以这沧灵珠就变成了三界各路修行者都想得到的东西，若是凡人吃了，可以洗髓易筋，一步成仙，若是妖魔吃了，修为大涨。”

    自有了要将她留在天上的念头之后，几乎翻遍了所有古籍，想找到能破了这逆天的法子，怎么会不识这上古至宝沧灵珠。灵均帝君想到这里，苦笑了一下，问到：“沧灵珠不是在千年前鲛人族大战中丢失了，你是如何得来的。”

    “鲛人王送我的啊.”司晨星君拿起酒瓶给自己斟了一杯，继续说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就是因为沧灵珠，鲛人国才连年战火不断。当年我也是路过，帮了鲛人王一把，虽说最后仗赢了，但鲛人王还是身殒。临死前把这沧灵珠给了我，说什么，沧灵珠若不在鲛人国，也许能换的鲛人国安宁。”

    “怪不得旁人寻了千年都找不到，原来这珠子在你这里。”

    “你说你要留小清欢在天上，她毕竟是凡胎，我就想起这沧灵珠来了，正好可以给她用。”司辰星君边说边收拾棋盘:“不过，这沧灵珠我可不白给，我就一个要求。”

    “什么？”

    “让我赢一局。”司辰星君执起一枚黑子，放在棋盘的中心“沧灵珠都给你了，让我赢一局这不过分吧。”

    帝君将沧灵珠收入袖中，慢慢执起白子，“输你可比赢你还难。”

    司辰星君翘起的嘴角抽搐了一下，灵均这嘴上不饶人的毛病真是………

    哼，死鸭子嘴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