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车里等了一阵,实在闷得慌,白止战也顾不得外面天寒地冻。
白止战没有走,郑江明也只能留下来陪他。
“是不是有点讽刺?”
“啥?”
“在二十年前,你把我们叫到帝都来,说是要大干一番。那时候,我们都认为,傍上了贺家这棵大树,能够少奋斗十年。过了二十年,回首一看才恍然发现,真正靠的住的还是几个老哥们。”
“我们一直在奋斗。”白止战也很是感慨。
郑江明勉强笑了笑,又说道:“你四十岁生日那天,你告诉我们,说选了一条最艰辛的道路,问我们要不要继续跟你走下去。我们几个想都没有想,立即答应了下来。当时大家都年轻,都搞不明白,而且一晃眼就过去了,没往心里去。直到这几天,我才明白你选的是哪条路。”
“后悔了?”
“果真是,我会回到海军司令部?”郑江明看了白止战一眼,接着说道:“我这辈子唯一信服的人就是你,只要你说朝这个方向前进没错,哪怕是撞得头破血流,我也绝对不会眨半下眼睛。”
“好兄弟!”
“真要说,我为你感到不值。”
白止战没吭声,他当然明白郑江明的意思,也能理解郑江明。
其实,这种话从郑江明的嘴里说出来,白止战一点都不觉得奇怪。几个人当中,郑江明的利益心最重。
这也表明,在看问题的时候,郑江明往往一眼就能看清真相。
或许,这也正是他被情报部门看中的原因。
搞情报工作的,全是聪明绝顶的角色。
至于郑江明说的“不值”是指白止战拼命打了胜仗,结果却给别人做了嫁衣裳。
“不管怎么样,我们这些年的努力至少没白费。”白止战叹了口气,转而说道:“我去浦州后,你一个人在这边,诸事得谨慎。”
“放心吧,我可是六局的人。”
这话,让白止战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感情六局的人都是横着走。
郑江明没乱说,只要他是六局派驻海军司令部的情报联络员,别说其他人,恐怕连刘长勋都不敢动他。
传闻,在六局的秘密资料库里有所有高级将领的黑材料。
这时,那架运输机从唯一的机库里面滑了出来。发动机已经启动,两名飞行员在机舱里面做检查。
“飞机来了。”郑江明提醒了白止战。
“保重!”
“你也是,保重!”
跟郑江明拥抱之后,白止战拿起放在车上的行李包,朝已经滑行过来,正缓缓停下的运输机走去。
其实,就是一个小口袋,装了几件换洗的内衣。
外衣?
这大冬天,外套穿上个把月不换也很正常。
上了飞机,白止战才抹了下眼睛,擦掉快要滚出眼眶的泪水。
俗话说的,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要说的话,还是当年在学院里的几个铁哥们最知心,最可靠,毕竟在学生时代,没有那么重的利益心。
白止战很清楚,郑江明在海军司令部的日子不好过。
不说别的,他连参加高层会议的资格都没,受到几乎所有人员的排挤,而他坚持留在海军司令部,无非就是要在后方帮兄弟一把,确保把准确的情报及时送到白止战手上,助一臂之力。
有这样的兄弟,还有什么理由不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