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赵氏所出的平南侯府嫡长女,也是唯一的女儿萧岚。原配慕容氏去后,平南侯萧蕴的后院除了继妻赵氏外,干干净净,当年还被传为上京美谈,故而正厅之中没有出现什么姨娘庶子。
萧瑾诚和姜萱是长兄长嫂,二人进门后,萧瑾谦和萧岚两人从座位上起身到一旁站好。作为兄长的萧瑾谦还好,面上还是在微笑的,萧岚的脸色就难看多了,不只对萧瑾诚,对他身旁的姜萱也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之后敬茶,送礼,堂上众人气氛有些僵,倒也强作下了平静,至少除了年纪最小的萧岚外,其他人都是一副有礼微笑的模样。
礼成后,萧蕴略嘱咐了两句便让二人回去歇息,午膳晚膳都在自己院中用不必过来。萧蕴说完就打发二人离开,赵氏显然对二人也无话可说,端坐在原处看都没有看他们。
出了主院,两人像来时一般乘轿子往两人的芳芜院回去。
姜萱叹了口气,盯着眼前微微晃动的轿帘,想起天山上自由自在的日子。
轿子停下,姜萱从轿中钻出来,看到三步外站着的萧瑾诚,微微恍惚了一下。
扬起飞扬的笑意,她抬步往他身边走去。
新婚第一日拜见过长辈后,萧瑾诚就搬到芳芜院书房旁的厢房里去了。
姜萱作为名正言顺的世子夫人,婚后也不过只接管了萧瑾诚住的这个甚为偏远的芳芜院。芳芜院人手极简单,除了洒扫,贴身服侍的,除了她带来的莺语莺歌,花烛柴藤四个,竟只有小厮萧源,侍卫温留,和早上跟着萧源进屋送过东西便退出的两个丫鬟,红缨,绿绣。
萧源长了一张讨喜笑脸,人看起来机灵,却也十分知道分寸,想是第一日见她这个世子夫人,还不算熟悉,不过问一句说一句,不曾多话。
温留更是寡言,惜字如金。姜萱倒是对他多瞧了两眼。早上第一眼见便觉出这人是个高手,整个平南侯府再找不出一个能与他比肩的,便是放在江湖上也能是个数得上的人物,没想到这样的人物竟然能在平南侯府见到,想来花烛柴藤二人会武,他已经瞧出来了。只是不知这人主子是谁,若不是萧瑾诚,不论是平南侯还是赵氏,知道了她两个丫鬟的事儿,还真会有点麻烦。从今早拜见时看,两人若不是藏得太深,可能真不知情,不知是温留尚未来得及禀报,还是并不为二人所用。这事儿……姜萱眼角瞥着已经转身退下回萧瑾诚那边的温留,抬手摸了摸下巴。唔……这几日有机会还是得注意试探试探,真是麻烦。
见过人,打发他们都下去,姜萱长出了一口气,复又坐在梳妆台前,让莺语莺歌帮她拆下早上为表郑重带上的首饰。
莺歌手上动作比早间慢了些,姜萱自然察觉到了,透过铜镜见她有些踌躇,也不出声,静静坐着。
“世……小姐。”莺歌想了想,还是开了口。
“嗯?”
“奴婢……打听了一圈。咱们芳芜院里,除了萧源和温留是侯爷赐给世子爷的,其他都是夫人送来的。听说,世子爷从小到大,这院中的人换了好几拨,原本世子也是有丫鬟服侍的,换了几次下人后开始只让萧源和温留近身,府中不少老人都知道,暗地里传说……但是也只是这么一说,从没见侯爷和夫人那边有什么动静。”
莺歌说到这里顿了顿,抬眼有些怯怯地看了看铜镜中姜萱的脸色。
姜萱挑了挑眉,开口道:“还有么?”
莺歌见姜萱不像生气的样子,松了口气,继续道:“其他人都是换过的,萧源是世子爷八岁时候来的,算是跟世子爷一起长大,世子爷对他很是信任。芳芜院最早是世子爷的奶娘李氏管着的,世子爷十岁时候李氏患病去了,之后都是萧源管着,那时候萧源也才十二岁,原本侯爷还想送人进来,被世子爷挡了回去。”
姜萱略有些诧异地看了莺歌一眼。真是没想到,一早上的功夫,这丫头打听出来的倒真不少。要是……还真是不错。
“……温留呢?”
莺歌见姜萱主动开口问,心底也是一喜:“温留据说是世子爷十三岁时,去藏青峰的凌云寺请方丈诊病,回程时恰好救下的。带回侯府被治好后,被侯爷留了些日子,便拨给世子了,一直做世子爷的贴身护卫。”
姜萱点点头。一个早上而已,莺歌这丫头还真挺厉害。花烛和柴藤更擅长潜伏,医毒,可这种收集消息的能耐和速度,恐怕还真不如这个看起来平平凡凡的丫鬟。
莺歌开始专心说事儿之后便停了手,莺语默不作声地接了过来,给姜萱卸了钗环,换了个清爽了许多的发髻后,便垂首立在一旁,也不插嘴,安静地像是没有这个人一样。
姜萱听完莺歌的话,点点头,对莺歌道:“很不错,一早上的功夫,难为你了。”说着转头看向莺语:“今日把嫁妆收拾出来,挑匹绸缎给莺歌。”
莺语听了恭敬应下,莺歌也一脸喜色。
姜萱见发髻梳好,虽然仍是不比辫子自在,也算不错了。从梳妆台前起身便要出门,抬脚后想了想,对正要跟着她的莺语莺歌道:“我去世子那儿,你们两个不必跟着了。对了莺歌。”
“奴婢在。”
“还有些什么能打听出来的,你自去探吧,不必心急,稳妥谨慎些。”
“……是!”莺歌略有些欢快地接了姜萱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