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 章

r />     莺歌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大小姐早晨去给夫人请安后，就一直呆在院中没有出门，说是在做女红。”姜萱想到的事，她这个自小在后院侍候长大的自然也想到了，所以昨日才来趾高气扬地指责过姜萱的大小姐萧岚今日没有露面，她也觉得意外得很。

    姜萱的食指轻轻点了点自己的下巴，陷入沉思。

    这个萧岚……

    其后，一直到萧瑾诚从城郊回府，萧岚都没有再来过芳芜院。

    萧岚的行事，姜萱一时间有些想不太透彻，眼下，也暂且顾不上萧岚那边。

    此刻她正等在芳芜院门口，满面笑意地朝路上张望。

    萧瑾诚没有乘轿子，围着披风缓步踏着路上一颗颗的鹅卵石，慢慢行来，身后跟着萧源和温留。

    午后的阳光照在他脸上，眼底投下睫毛的暗影，眼光在一片微暖中有些模糊，微风拂动鬓角乌发，飘动之中仿佛发着淡光，映衬着暖阳，竟带着一丝现世安稳的唯美。

    姜萱愣愣地看着他的身影在视线之中愈来愈近，心神有片刻的恍惚。

    此时此刻，她心中竟只有四个字：芳华绝代。

    唔。

    她抬起手遮了遮不知是否被午后的阳光晃到的双眼，深呼吸了两口，放下手时，重新对上他噙着浅淡笑意的眼光。

    姜萱抬步便朝着萧瑾诚的方向迎上去。她的脚步轻快许多，裙摆在行动之间扬起，发出轻微的摩擦动静。几步便到了他眼前，在他开口前极自然地挽上他的手臂，感觉到他僵了一僵，却全不在意地仰起头眯着眼睛轻声笑道：“你回来了。”

    “……劳阿萱久等了。”

    姜萱挽着他放慢脚步，依着他方才的速度往院中而去：“确实等很久了。”

    萧瑾诚：“……”

    “所以。”姜萱笑道：“下次带我一起去，好不好？”

    她仰着头看他，水晶一样的眼眸中尽是莹莹波光，亮得甚至有些耀眼。萧瑾诚微微别开眼，脚步也有瞬间的错乱。

    姜萱的目光没有半分变动：“不好么？”

    萧瑾诚：“……”

    此刻两人已迈入院中，莺歌柴藤，连同随萧瑾诚一起回来的萧源温留都缀在身后几步之外。

    萧瑾诚往厢房而去，姜萱也没有拦着，依旧挽着他的手仰着头看他。

    进了屋内，姜萱拉着他到屏风后亲手帮他解下披风，拉着他到一旁软塌坐下。

    花烛见了，自动退下离开，莺歌看花烛离开，又在厢房门口朝里面瞥了一眼，也跟着离开。萧源跟着进了屋，温留守在门外。

    厢房里早升好了炭盆，暖意更甚，让人有几分昏昏欲睡。

    这时，拎着食盒的莺语到了门边，还没开口，便听里面姜萱唤道：

    “莺语么？进来。”

    莺语进了屋：“奴婢见过世子，小姐。”

    萧瑾诚和身旁的萧源听了莺语的称呼都愣了一愣，萧瑾诚朝身旁挨着她坐下的姜萱看去，正对上她带着笑意的眼睛。

    姜萱见他再次别开眼，也不多说，朝着莺语道：“放下吧。”

    莺语放下手里的食盒，也不打开，倒退着就出了屋。

    萧源看了看萧瑾诚，没有动，反倒是姜萱放开挽着他的手上前打开食盒，取出一碗药粥和一碟子红参出来：“才从城郊回来，怕你没能好好吃饭。这粥熬了一个多时辰了，加了些滋补的药材，都是性平的温补东西，与你在用的药方子对过没什么妨碍，现在用热热烫烫的正好驱寒。”说着，将粥摆到他眼前的小案上，又添了个碟子：“寻常酱菜你不宜多用，这是我才用糖渍的红参，略做了调味，配粥吃味道尚可，你试试？”

    萧瑾诚看了眼前的粥，抿了抿唇：“……多谢阿萱。”

    “你是我夫君，我上些心是应该的。”她说着，将白瓷的汤匙递了过去。

    萧瑾诚顿了顿，接过她递过来的汤匙。

    站在一旁的萧源嘴动了动，见萧瑾诚已经舀了一勺送入口中，便把要出口的话咽了回去，只是多看了姜萱一眼。

    姜萱摆好粥后便从他身边旋到小案的另一侧坐下，此刻双手撑着下巴看着他咽下第一口药粥，轻声问道：“如何？”

    萧瑾诚抬起头微微笑道：“很是不错，阿萱有心了。”

    姜萱直视他的眼睛：“干嘛一直跟我这样客气？”

    萧瑾诚垂下眼，没有答话。

    姜萱脸上笑意不变：“没关系，来日方长，你总会习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