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留一身劲装,一贯地木着脸,从院外而来。步伐极稳,却也极快,转眼间便站在厢房门口。
“世子,温留回来了。”
正为萧瑾诚磨墨的萧源听了,放下手中的墨前去为温留开了门。
温留随着萧源进来的时候,仍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跟他已经十分熟悉的萧源却觉着他的脸色有那么两分发黑。
桌案后的萧瑾诚已经放下手中的毛笔,抬眼看过来。
“温留学艺不精,跟丢了世子夫人,请世子责罚。”
萧瑾诚垂下眼没有说话,身旁的萧源倒是有些惊讶。今日清晨与世子一起用过早膳后,世子夫人便避过众人耳目出府了,知道的也只有他们三个,连同世子夫人的两个丫鬟花烛和柴藤。
萧源只会些粗浅拳脚,却也知道温留的身手算得上数一数二的好,虽知道他们的世子夫人也是习武之人,倒未曾想到能甩了温留去。
屋中半晌没有人出声,炭火燃烧的噼啪轻响在室内便格外清晰起来。
过了一会儿,萧瑾诚开口让温留和萧源两人一起退下,屋中只剩独坐在桌案之后的萧瑾诚一人,目光停留在不远处的软塌上,眼里神色复杂。
另一边,废了些力气甩了温留的姜萱早已经换了一身衣裳,略作乔装,进了一间酒楼,与掌柜随口说了两句,便被引上二楼最里面的一间包厢门前。
掌柜引了人上来便速速退下了,等人消失在楼梯间,姜萱抬起手,也不敲门,直接推开门扉笑道:“久等了四师兄,我……呃!”
一脚才踏入门槛,满面笑意的姜萱在瞧见包厢中另一个男子的时候猛地被噎住,手还放在门上,另一只脚停在门外,突然没有迈进来的勇气。
包厢之内,垫了金丝软垫的椅子共四把,却只有一个坐了人。
青灰色长袍的青年男子高束着长发,端着茶盏轻轻拨弄着茶叶,也没有抬眼看她。明明是一副再淡然不过的样子,却莫名地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男子面容轮廓深刻,本是刚硬不已的样貌,却被那双深邃而平静的眉眼柔和了不少。
他身前站着的锦袍男子苦着脸,一双平时最是潋滟的桃花眼几乎不见光泽,在听到姜萱的声音时微微侧过头看她,在她愣了一瞬后猛地朝他看过来时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
坐着的灰袍男子见姜萱愣了半晌还停在门边,放下手中的茶盏。瓷器清脆的碰撞声响令另外两人一个激灵,门边的姜萱更是险些克制不住转身就跑。
灰袍的青年看过来,面上含着十分温和的浅笑:“怎么还不进来?不想看见我?”
姜萱浑身一抖,连忙笑道:“怎么会!看到大师兄……小萱高兴还来不及呢……”一边说着,一边动作极快地进了门并将房门关好,而后小小上前两步走到桌边,隔着一张圆桌对上椅子上坐着的男子,扯出个明媚而狗腿的笑意来。
姜萱的大师兄穆千恒轻轻一笑:“坐,站着做什么?”
“呃……”姜萱抬眼见穆千恒很是温和的笑看着她,有些僵硬地在桌前坐下,还瞥了一眼仍站着的陆明远。
“明远也坐吧。”
姜萱十分清晰地看到听穆千恒说出“明远”两个字时,她的四师兄是真的腿软了一下!
等陆明远也有些战战兢兢地坐下后,包厢之中重新静了下来。穆千恒再次端起茶盏一下一下地拨弄起来。姜萱看向陆明远,用眼色问他大师兄怎么会在这儿,得到陆明远一个快哭出来的苦笑。
两人眼色来回几次,穆千恒开了口:“听闻今日是小萱你约明远出来有事,这会儿怎么又不说了?该不是我在这里……太过多余,打扰到你们两个了?”
穆千恒的尾音上挑,听得姜萱和陆明远两人心头一颤,赶忙摇头。
穆千恒轻笑一声:“那小萱,是有什么事,要明远帮忙?可是在平南侯府,有什么难处?”说到难处时,穆千恒的眼神闪了一闪。
姜萱道:“没有没有,我一切都好,大师兄不必担心。”
穆千恒:“哦?没有人为难你?”
姜萱:“真没有,平南侯少管府里的事,却也明言让我不必去侯夫人那儿晨昏定省。侯夫人那边碍着侯爷,也没有找过我的麻烦,我跟夫君两个在自己的芳芜院里,一切都好,我过得还是挺自在的。”
“夫君?”穆千恒挑眉:“看来小萱对那个平南侯世子还挺满意的?”
意识到自己不小心说错话的姜萱:“……”
陆明远本来也有些激动,不过见穆千恒开了口,便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穆千恒:“小萱,怎么不说话了?”
姜萱有些怯怯地“……大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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