侬葭叹了口气,作为开口的前兆。
陶倦言有眼力见地问道:“怎么了,不会是……遇见什么感情问题了吧。”
侬葭双眼一亮:“不愧是你呀言姐,见微知著,洞察人心。”
陶倦言失笑:“倒也不必如此夸张,想说就说说吧。”
侬葭转手给自己倒了杯掺了百利甜的冰牛奶:“我男朋友和我分手了,我就很不懂,男人都这么莫名其妙又善变吗?”
这不是渣男语录吗?不过出自侬葭之口的话倒也说得过去。
“他说我不走心,他们都说我不走心!一个两个这么说也就罢了,但几乎所有前男友的分手理由之一都有这一条,老娘这么好的条件能被甩这么多次我是真的想不通。我哪里不走心了,逢年过节生日忌日我从来都积极得很!”侬葭说道这有些愤愤,捞出一颗冰块含在嘴里嚼着吃。
听着“咔嚓咔嚓”的声音,陶倦言有点担心她的牙,她思考了一下,本着忌讳交浅言深的想法旧用了三分玩笑的语气:“你大概就是旁人说的那种只会撩不会爱的渣女吧,也不是很渣,还有进步空间。”
她虽然是随口一说,对方好像当真了,见侬葭半天没有回话,陶倦言有些担心这个玩笑是不是有些过,她刚想解释两句:“抱歉,我开玩笑的……”
侬葭猝然抬眼和她对视,语气异常的认真:“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这难道就是我写不好感情戏的原因吗?你点醒我了!”
说完她便释然了,一撩头发又是那个魅力非凡的老板娘:“呵,分开就分开,下一个更乖,事业也比男人香。”
陶倦言有些无奈,不过她倒是很喜欢侬葭这样风风火火又洒脱的性格,各人自有各人的缘法,她这样的性格要是不小心遇上执拗认死理的,估计能上演一出大戏。
“诶言姐。”
陶倦言回神:“怎么了?”
“你和之前说的那个弟弟还好吗?他来找你了吗?”
看着侬葭八卦兮兮的眼神,陶倦言才想起有一次喝多不小心把花行那桩事说了出来,有些尴尬,不过面上不显:“你还记得这个……还好,他真心实意地道歉了,我也就原谅他了。”
“心太软了吧言姐,”侬葭看起来颇不赞同的样子,但很快脸上又透露出理解,“不过看着长大的弟弟谁能不在意呢,说起来我以前也有一个弟弟呢,看起来凶其实背地里奶得不行。”
不知为什么,听她这么说陶倦言不自觉想起来昨天遇见的少年,眉眼桀骜,却在说道“被人下药”的时候流露出委屈。
突然感觉到手包在振动,陶倦言从里面拿出手机,收到一个陌生来电,她朝侬葭抱歉地笑笑,按了接听:“喂,请问哪位?”
“是我,靳青起。”对面传来一个沉厚的男声,冷肃而粗粝,让人无法与记忆中的那个人对上号,在经过一秒的平静后他突然换上一副熟稔的语气:“惊喜吗陶大小姐,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回国了。”
陶倦言的确有些惊讶,不过也只怔愣了一瞬,她出言回敬,话语中却明显带着喜悦:“不然呢,您还能一辈子不回来不成。”
“嚯,就这?这遍不算,来接我的时候请适当表现出惊喜和兴奋,我在第三人民医院等你哟。”
没给陶倦言拒绝的机会,对方麻利地挂了电话,听见耳边的“嘟嘟”声,她有些恼火。
不告而别就算了,千里送护照就不计较了,不说一声回来也是好事,选哪里不好选医院,明明……
她火气还没点起来,就想到他可能出了什么事,和侬葭说一声后,陶倦言急忙打车赶到三医门口。
在医院门口张望了一圈,没看到形似靳青起的可疑人士,陶倦言又拨通刚才的号码,这次接电话的却不是刚才的人。
“喂,你找靳青起吧,他刚下楼,估计很快就到门口了。”电话那头也是个声音很好听的男人,不过他的声音更多的是磁性,并不低沉。
“好的,谢谢你。”
没等多久,果然看见一个一瘸一拐走出大门的人影。他穿着大概是下飞机现买的大棉袄,看起来比记忆中黑了不少,头发也长了些,胡茬倒是刮得很干净,跳下台阶的动作颇有几分滑稽。
他单脚跳到了一半,发现不远处站着的陶倦言,歪嘴咧开一个笑:“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过来服你哥哥一把。”
陶倦言抱手,回以冷笑。
“言姐言姐,扶小的一把行吗?”
他变脸快比翻书,差点忘了四年前最坚定的人生信条:人欠不欠陶倦言,嘴贱别贱陶小姐。
陶倦言慢悠悠踱过去,看见他手舞足蹈地招手,心情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