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她的身体才勉强恢复些。
晚上,关灯后半个小时,她睡得迷迷糊糊,突然被人捂住了嘴,按在墙角,对她拳打脚踢,还有刀片割在她的身上。
“外面有人出高价,让我们“关照”你!”
手臂一疼,有刀片在她的手臂上划出一个伤口,她本能地捂着疼痛处,就有鲜血从指间滴出来。
比起身体上的疼痛和害怕,内心的恐惧,吞噬着她的神志。
她脑海里回响起严世渊的声音。
“时薇,还没完呢!”
“你以为这就结束了?做梦!”
……
半个月后,浴室。
“吱吱吱……”照明灯闪烁了几下,突然断电,浴室里黑了下来。
她身上刚刚打了香皂泡沫,下意识地拿起浴巾就走。
才走了两步,就被人推了回来,“砰”地撞在墙上,四五个人围了过来,捂着她的嘴,又是一场毒打。
她感觉到有针扎进自己的肌肤,深入骨头,疼得她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又是外面的人,出价让她们对她的关照。
直到她躺在地上奄奄一息,那些施暴的人才离开。
“哒哒……”花洒滴着水,她身下的水染了她的血,变成红色,往下水道流去。
这样的日子,不知何时到头。
她想,也用不了多久了吧。
她的命再硬,在这种地方,严世渊这样对她,她又能撑多久。
半夜,她太虚弱,沉沉地睡了过去。
她做了个梦,梦到小学一年级时,那个暴雨倾盆的下午。
因为临时有重要的事,爸爸和严父一起出国了,没人来接她,是严世渊来接她放学。
“回家吧,我背你。”
她六岁,他九岁。
他们的雨伞被风吹走了,他背着她,在暴风雨中前行,不时闪电雷鸣,她害怕极了。
“别怕,有我在,不会有事。”
她缩在他小小的背上,渐渐地就不怕了。
从那个时候,她就知道,他对她很重要,就像爸爸一样重要的人。
可梦的最后,那个从小护着她,疼着她的大哥哥,变成了魔鬼。
她哭着醒来,心如刀割。
半个月后,离上一次见到严世渊已经一个月。
“时薇,有人要见你!”
她被带到了会见窗口,就看到严世渊,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梳着大背头,五官俊美精贵,如临世的王。
她心头一沉,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这一个月来,在监狱里被关照的可怕场面闯入脑海,她的身体不自觉地开始痉挛。
严世渊看到她,眸光一震。
她比上次更瘦了,一双眼眸漆黑不见底,如一潭死水,毫无生气,人也仿佛苍老了十几岁。
她……她怎么变成这样了?
他嘴角突然一扬,露出一抹邪笑,在窗口处坐了下来,拿起了电话机。
她僵着身体,走了过去,坐下,拿起电话机。
“时薇,在里面的日子,不好受吧?”
她抬眸看他,眼神冰冷,透着一丝不解的陌生。
她无法理解,她的世渊哥哥,怎么会变成这样的人,怎么会这样对她?
还有恨。
“严先生不是很清楚吗?”她的语气,也是冰冷疏离的。
他一顿,不懂她话里的意思。
他没兴趣知道。
“时薇,告诉我,当初你和贺延礼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就把你弄出来。”
她眸光一利,嘴唇抿紧。
他顿时怒火中烧,都这样了,还不肯定说。
好啊,你真是好样的!
他轻轻一笑,笑里带着残忍:“你不说也没关系,贺延礼已经栽到我手中,用不了几天,他也会进监狱。”
“可惜了,你们不能关一起。”
她眼眸一张,直直地瞪着他。
“怎么?不高兴了?”
“没什么,你高兴就好。”她的语气轻轻的,很平静。
他心头却是一顿。
仿佛重拳砸在心脏上,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