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看得出来她的愤恨,她没有原谅他。
他理解。
接下来的日子,严世渊在医院里寸步不离地守着她,和她同住同睡,照顾着她的一切。
晚上,只要有一点动静,他就会醒来,看着她睡着了,才会睡去。
半个月后,时薇的伤势恢复了大半,人也精神了些。
醒来的时间越来越多,能自己下床走动,也能自己吃些流食。
只是她不愿多看他一眼,不是避开他的视线,就是闭着眼睛,偶尔两人目光相碰,她看他的眼神里,也只有恨。
医生说,她的喉咙虽然有严重的后遗症,但还是能发声说话,只是说话不会像以前那么流利了,声音也会不好听。
可这半个月,她对着他,都是一声不吭。
这让他很难受,可只要能看到她,看着她一天天好起来,他都可以忍受。
午后,时薇午睡。
严世渊帮她盖好被子:“我呆会儿出去一趟,监狱那边,有些手续需要我亲自办理,处理好之后,那些事就了结了。”
“我很快就回来,回来给你带糖粥。”
她从小都喜欢吃糖粥。
从小到大,他们吃遍了北城的糖粥,两人一有机会去外地,也会将当地的糖粥吃个遍。
她闭着眼睛,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可心里是复杂的。
他最近老提他们小时的事,从前,现在,将她向两个方向撕扯。
这种感觉,很难受。
看着她睡得安安静静的,严世渊拉了拉自己的西装,出了病房。
下午六点,严世渊拎着一份糖粥,推开病房门,就看到医院的清洁人员在整理床铺,打扫卫生。
他猛地一顿,怀疑自己走错了地方,转头看了眼门牌号,没错,是时薇住的病房。
“你在干什么?住在这里的病人呢?”
工作人员抬头看他,见他一脸威严,气场很强,就知道是个不好惹的角色,立刻解释。
“病人五点的时候就出院了。”
“砰!”他手中的塑料袋掉在地上,糖粥砸了出来,洒了一地。
走了。
她竟然一声不吭就走了。
谁准许她出院了?
他看着空荡荡的走廊,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人。
他拿到出手机,打了她以前的电话,竟然是空号。
是啊,她入狱之后,很多东西都被抹去了。
她会去哪里呢?
他开着车,先回了趟严家花园,楼上楼下找了个遍,没见到人,问佣人,都说没有见过她。
他又开着车去了沁春花苑,也没有找到人。
她又会去哪里呢?
他仰头,看着茫茫夜空,天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黑的。
漆黑的夜空,没有尽头。
他再次回到医院,调出了医院的监控。
他从监控里,看到她是如何离开医院的。
一个男人,拎着包,扶着她走出病房,走出医院,然后上了一辆车,男人开着车,扬长而去。
是贺延礼!
她跟他走了!
她和贺延礼,在大学的时候就认识了。
他是她的学长,两人有过交集,并且相处得还可以。
所以三年前,当他听到那个传闻的时候,他心里疑神疑鬼,越怀疑,就越信了。
所以,他们的关系才会恶劣成那样。
他用力闭上眼睛,呼吸都是抖动的。
他相信,三年前,她和他是清白的。
可她现在为什么要跟他走?
她明知道他最在意这一点,这是他心中的禁忌!
他双手抱头,手指插进头发,揪着头发,痛苦万分,发红的眼睛里怒光闪烁。
他后悔放过贺延礼了。
是他给了他机会,让他带走了他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