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麻烦事

    自从白小妍修成人身，麻烦事来了。对尘琪来说，是麻烦事。

    在白小妍还是蛇的时候，它都是裸奔。咋一变成人形，诸多不习惯，总想扯掉衣服。或者夜晚要睡觉时就钻尘琪的被窝。或者在尘琪沐浴时，白小妍又溜进来潜入水下玩水。白小妍还有一个坏习惯，就是不知道哪里喝来的酒，一醉酒就非要往尘琪身上扑，扑倒他搂紧他嚷嚷着要睡觉。

    这些坏习惯维持了一年多才有好转。饶是尘琪苦口婆心的教，白小妍回头又是老样子。这一年尘琪就在心跳加快和害羞和发怒中反复度过。

    “白小妍！说过多少次了！在外人面前一定要穿好衣服！穿好鞋袜！不能露身体！不能露脚！”

    “可你又不是外人！别欺负我什么都不懂……”

    “白小妍你知不知道什么叫男女授受不亲！什么叫男女有别！什么叫害臊啊？！”

    “我一直都是女的，你一直都是男的，为什么要男女有别，我们以前不都是……”

    “因为你现在是人！”

    “做人真没意思，要和尘琪男女授受不亲，那我还是变回蛇吧！我再也不要变成人了！”

    “别！你还是做人吧”

    “为什么？”

    “我喜欢你做人。”尘琪脸又红了。

    “那我做人是不是也可以抱你亲你和你一起睡了？”

    “……等你长大了”尘琪脸烧透了。

    “我现在已经长大了，我是大人了。”白小妍说。

    “我指的是你心思长大了。你看你现在其实就是一小孩儿。”

    “我哪里小了，看着和你差不多大！”

    “……”尘琪说不出话了。

    第二日，白小妍又继续满脑袋问号。

    “什么时候才是真正长大，我想要快快长大，能和以前一样抱你亲你和你一起睡！”白小妍问尘琪。

    尘琪袖子里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脖子，耳朵，和脸，又肉眼可见的渐渐红透了。“等你会害羞的时候，就是长大了。”尘琪无奈地说道。接着又嘀咕了一句：“等你长大了，还想亲我抱我的时候，我们再一起。”

    “那怎么样才是害羞？”

    “比如会不好意思，比如会害羞脸红……”

    白小妍眨巴眨巴眼又直直盯着尘琪红透的脸问：“尘琪，你现在就是在害羞，是吗？”

    “尘琪，害羞的感觉是什么样的？好玩吗？你为什么会害羞？”

    尘琪的头都快低的找不到了，火烧火燎。

    “我有事先去忙。”尘琪落荒而逃了。

    撩而不自知真是要命啊。

    这鸡飞狗跳慌乱的一年算是过去了，白小妍渐渐接受了自己修成人形后的附带规矩，比如：要好好穿好衣服，不能随便亲尘琪，不能随便抱尘琪，不能在他洗澡时潜入，不能晚上偷溜进尘琪的被窝。最多只能牵牵尘琪的手，挽挽尘琪的胳膊。

    “这样子有点苦闷，有点不开心！尘琪这么好看，这么温柔，对我这么好，我却不能想抱就抱想亲就亲，真真是让我忧郁啊！”有天晚上白小妍躺在床上忧伤的想着。

    “不过！尘琪说了，等我会害羞了就是长大了，就可以和以前一样了！”白小妍忽然又看到了希望，在心里偷偷想着我要快快长大到会害羞的那一天！这么想着，白小妍脑袋一歪，甜甜地睡着了。

    此时，从白胡子爷爷那回来的尘琪，微醺着，微微摇晃着，回到了云宫殿。原来在白胡子那里喝酒了？这对尘琪来说可真是难得啊！

    尘琪走到白小妍的床边，看到她踢掉的被子，给她轻轻盖好，然后坐在床边的地上抓着她的手眼神迷离地絮絮叨叨着：

    “白小妍，你知道吗？我喜欢你！这一年来我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开心！但是我又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害怕！”

    “我感觉我的心每天都在砰砰乱跳，我每天都要控制它压抑它，我怕自己控制不住。”

    “其实我巴不得你抱我亲我喜欢搂着我睡觉，但是我又害怕，我不敢让你这样，因为我怕你只是因为习惯我依赖我才这样，我怕你不是因为喜欢我，不是像我那样的那种喜欢。”

    少年的一颗心就这样小心翼翼的，赤诚炽热，又欢喜又忧伤。喃喃自语着趴在白小妍的床边渐渐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