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欢边构思着接下来要讲的话,边听着姑妈唠叨。她唠叨的那段老故事照旧又从97年开始讲起,97年到现在是她记忆中划痕最深的日子,也可能之前的记忆她不想与人分享。她叨叨絮絮了有半个小时左右,一边的表弟表妹给林欢投来同情的眼神,意思大概是:你难得过来,就替我们分摊一些吧。
“姑妈,我这段确实赚了不少钱,你先听我说……”他把想好的故事说出,实际上就是自己真实经历,然后再删减大部分细节——最先捡到钱的部分直接删了,再压缩成1%大小的结果。即便如此,林欢的姑妈也听得瞠目结舌。表弟表妹注意力也从电视转移到他的故事,双双拿着板凳听着演义。林欢的故事只掐在15分钟内结束,已让他们听得悠然神往,尤其是他最后具体报出最后收获的具体数字,30万,更是刺激他们全身神经。
很多人以为30万没什么,将来赚个几百万都是命中注定的事,再加上自身种种条件优势来支持自己想法。这类人大部分是象牙塔里踌躇满志的学生,比如林欢的一干同学们。现在象牙塔之所以不再是象牙塔,甚至这种比喻也慢慢消失,最大的原因就是过早萌发的功利心态,不单是学生变得功利,主要是学校也变得功利,而学校的功利,居然是低档不住社会功利的侵蚀。举个他自己最熟悉的:高强的父亲要不是捐出800万,那他和自己现在早就不再是同学。
96年,牛津大学各学院的学监通过投票表决,结果通过一项决定:否决沙特阿拉伯某亿万富翁提议捐赠340万美金,让牛津建立一所“世界级的工商管理学院”的提议。牛津的执拗背后,是对现代教育出现偏差的纠正和反思。而如今国内的高校——包括自己母校,赫赫有名的上海交大——其实跟交钱去上的补习班没什么区别。很多高校的负责人居然恬不知耻的喊出:“高等教育要直接面对经济主战场”等等之类的弱智口号。
林欢最近消化不少关于风险投资的资料,让他觉得不舒服的是,国内第一批上马的风险投资公司几乎都是国内一类前十名院校,比如北大投顾、清华创投……自己的学校也有份……他不好意思记,将来也没脸皮去跟别人说。他想不通:它们手里的钱到底是哪来的?原本又该投到哪去的?
这一番再次神游与姑妈表弟妹的失神同步进行着。林欢的姑妈稍缓过神,微笑中带着欣慰,“既然你现在本事了,那就把钱好好存着,苦日子你也过过,应该知道该怎么办,姑妈为你高兴。”
“这30万我这次都带来了,”林欢将脚下的旅行袋打开,一沓沓鲜艳夺目崭新的红色几乎驱散了客厅里的沉沉死气,“就像您说的,自家人不来虚的,钱就是用来赚的。您收下吧,我不多说,您也别推辞。”
林欢姑妈侧着脸往下望着这堆钱,沉默了几秒,然后道:“我帮你存下,将来有个万一,也好大家一起继续挨日子。”她这次居然坦然收下了。
两位表弟表妹兴高采烈的将旅行袋提到一旁,把电视关了,将一沓沓纸钞拿出小心摞在桌上,看得更加分明。林欢看了理解一笑,他们心情和不久前的自己,何其相似。
日头西坠,黄昏又近,姑妈期间再也不和他谈跟这笔钱有关的事,似乎就与她无关,只不停问着林欢关于这个NE的货要如何去收?如果可以的话,她也想试试。林欢刚在讲故事时,早有意无意加上不少煽情鼓动的叙述方式,现在正中下怀,正合彼此心意。他仔细和姑妈解释着地价货的成因流向,以及大致收购流程。
“目前要做的话,最好就是到专卖店蹲点,开始接触些提着货去却无法退货的直销商。”
“不能退货?”她疑惑着。
“嗯,由于购物单据丢失,产品超过购买日三个月,外包装破损……等原因。”林欢想到个折中的办法。他了解自己姑妈的性格,这钱她十有八九又会像保管自己父母留给他的钱,几年动也不动,于是道:“这笔钱就当借给您的本钱好了,你收来的货我按45折收。”自己NE的BB帐号听陈冠浦说在美国已经开设,以后他的运作总成本会再降5%,以自己的运作量来吸收她收来多出的5%成本完全不在话下,赔本收也没什么大不了。这是个不错的办法。
他不知道有多久没见过姑妈眼中重新绽出神采,她激动里又含着几分腼腆,嚅嗫着,“你看我成吗?我和你姑父都是没什么头脑文化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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