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订情戒指?
她瞪大的双眼,怔怔地对上奥非斯愤怒的绿眸。
久久,她轻声地开口:“我?我会把戒指还给他?”
闻言,奥非斯嘲弄地一笑。“妳确定妳舍得回绝掉成为王妃的机会?”
话才说完,一记巴掌便袭上他的脸颊。
奥非斯的绿眸在瞬间卷起风暴。
“妳竟敢打我?”他抓住她的双腕,额上青筋暴露。
“就算你贵为公爵,我也不许你侮辱我!”她含着眼泪,用力地挣脱他的箝制,对车夫道:“停车!我要下车!”
“劳勃,不准停!”
“停车!快停车!”
前头的劳勃不知道该听谁的命令,时快时慢的马车在路上驶得摇摇晃晃。
最后,僵持不下的两人,在芙洛依推开车门准备跳车时,作出了相同的决定。
“劳勃,停车!”
马车戛然而止,芙洛依惊险万分的跳下马车,奥非斯随后也跳下马车,一把将她扯进怀里,气极败坏地吼:
“该死的!妳知不知道妳很可能会受伤?”
“我早就受伤了!在你用讥诮的言语伤害我的时候,在你不听我的解释就武断地定了我的罪的时候!”
透明如水钻般的泪从紫色的瞳眸中流出,她悲伤地掩面而泣。
失去了她所骄傲的一切,已经令她无助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而他却又在说爱她的同时,指责她的背叛。
她怎么会爱上这样的男人?
看见她的眼泪,奥非斯的怒火立刻被浇熄了。
“抱歉,亲爱的,别哭。”他搂住她,亲吻她的泪水与额头。
“你怎能这么残忍?你怎能这样待我?”她不停地流泪,哽咽地控诉着他的冷酷。
奥非斯懊悔地道:“我不知道我怎么了?我一定是气得失去理智才会说出那样的话,我真的很抱歉。”
他歉疚的言语并没有软化芙洛依的态度。
“请你转告陛下,我的身体不适,恕我无法出席,我要回杰尔吉诺。”她推开他,将无名指上的银戒拔下来塞到他手里,“请你帮我还给陛下,就说我不应该收下这么重要的东西?”
“芙洛依!”
他从她的背后抱紧她,不让她离去,“原谅我的出言不逊,请妳原谅我,我只是太嫉妒了,我?我只要想到妳选择了奥维尔,我就嫉妒得快要疯了!芙洛依,我爱妳,妳知道的。”
“不,你一点也不爱我,你甚至一点也不信任我。”她强忍着心碎,道:“你和奥维尔都是一样的,你们只是在互相争夺战利品,谁也不认输?”
奥非斯的脸色惨白,颓然地埋进她的金发中,痛苦地低喃:“妳可以责备我的过错,但妳不能否定我对妳的爱,那样是残酷的!”
他低哑而破碎的声音绞痛了她的心脏,她流着泪转过身扑进他的怀里,轻唤:“奥非斯?哦,奥非斯?”
命运之神多么擅于戏弄人呀!
她怎么会爱上了一个挥军践踏她的祖国,却又以无尽的爱意包围她的男人呢?
当奥非斯与芙洛依匆匆抵达皇宫时,舞会刚刚开始。
罗马帝国的宴会与费拉拉公国相较,有着很大的不同。
在费拉拉公国,几乎每天晚上都有宴会,极尽奢华之能事,但是那些宴会却不知道是为何而举行。
罗马帝国则不然,今晚的宴会是为了庆祝佛罗伦萨与罗马建交而举行,那么,政治上的活动必置于舞会之前,该谈论正事的时候,绝不会有人为了享乐而将正题匆匆了结。
不过,很显然他们已经错过正式的建交仪式。
“奥非斯,我的兄弟,”奥维尔微笑地朝他举杯,“我以为你不打算出席了。”
奥非斯维持着礼节,但表情紧绷地说:“抱歉,陛下,我们在路上耽搁了一会儿。”
“哦?”他露出关切的表情,“是什么事呢?你们的表情看起来不太愉快。”
奥非斯敢打赌奥维尔一定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他却要明知故问。
芙洛依则在面对奥维尔询问的目光时,回避的躲开。
他注视着芙洛依的眼神令奥非斯略感不悦,他将芙洛依拉到身后,决定打开天窗说亮话。
“奥维尔,我有点事想跟你私下谈。”
“啊,这位一定就是名闻遐迩的威灵顿公爵吧?”
一缕香风挟带着略带异国腔调的意大利语,打断了奥非斯的谈话,一位黑发佳人飘然介入。
奥维尔扬起笑容,“是的,特使,容我向妳介绍。这位就是我最引以为傲的兄长,奥非斯威灵顿公爵。”
他开口的不是时候!
奥非斯有些恼怒,但仍扯出一抹没有什么笑意的笑容,执起她的手礼貌性的一吻,“特使,幸会。”
“幸会,我是罗菈安德勒尔。”
奥非斯神情一变。罗菈安德勒尔?佛罗伦萨公主?
黑发美女笑着望向他身后的芙洛依,“这位是?”
奥维尔接口:“芙洛依兰德列妮,费拉拉公国十二公主。”
“妳好。”芙洛依挤出笑容与罗菈握手为礼。
“妳就是那位被称为“费拉拉公国的百合”的芙洛依公主?”罗菈的笑容如绽放的红玫瑰,“能够见到妳,我感到非常荣幸。”
“谢谢妳,特使。”
虽然芙洛依并不知道对方的身分,但是却感受到罗菈周身所流露的尊贵气质。
奥维尔不动声色地道:“这次罗菈公主以特使的身分,带来与我国的建交事宜,于情于理,我应该请公主跳支舞,但我多喝了些酒已有点醉,怕失了仪态,我希望奥非斯能代我与公主共舞一曲。”
闻言,奥非斯瞇起厉眸,几乎想一口回绝,但考虑到两国间的邦交,他不得不做了个邀舞的动作。
“能请您跳支舞吗?”
如果仔细听,他们将可以听得出来奥非斯几乎是有些咬牙切齿的。但是,音乐的声音与四周谈笑的声音却掩盖了一切,因此并没有人发现。
“这是我的荣幸,阁下。”罗菈笑着接受。
奥非斯握着罗菈的手滑进舞池里,成了舞会中最耀眼的一对。
望着两人相拥而舞,芙洛依心中微微地泛起一阵苦涩。
“芙洛依,妳不舒服吗?”奥维尔体贴的扶住她,“我命人拿张椅子过来。”
她退了开去,拒绝他的扶助。
“不,我不需要。”她深吸了一口气,决定独自面对奥维尔,将话给讲开。“陛下,我请求您回答我一个问题。”
奥维尔放下手中的纯银酒杯,双手环胸,微笑道:“妳想问我那只戒指的事?”
虽然有些惊讶,她还是承认,“是的。”
奥维尔微侧着头思索了一下,而后道:“芙洛依,诚如妳所知道的,这只戒指的确是威灵顿家族成年男子才拥有的订情之戒,用来送给心上人的。”
奥维尔竟然骗了她!
芙洛依气愤地问:“那么,您为什么还要将它给我?”
“这个问题并不难懂,芙洛依,”他望着她,低语:“因为,我爱上了妳。”
什么样的理由都没有他亲口示爱来得令人震撼!
芙洛依睁大了眼眸,不敢相信自己所听见的。
“这原就是订情戒指,我把它给了我爱上的女人,难道不对吗?”
她震惊得几乎无法言语,“但是?您应该知道?在我的心中,我喜欢的人是?”
“我不认为妳爱奥非斯。”他很快地说,“如果妳爱他,妳不会在面对他的求婚之时,显得这么茫然无措。”
“事情并不是这样的!我的犹豫并非因为我不确定自己的感情,而是因为。我还无法彻底丢开两国间仇恨的枷锁。”
“还有,妳忘不了他为了得到妳,率军攻打费拉拉公国的事实,对吗?我无意使妳痛苦,芙洛依,”奥维尔一针见血地道:“但是,这的确是妳一直深藏在心中的结,只要一日不解,妳就无法坦然接受奥非斯,不是吗?”
芙洛依咬住下唇,无法反驳。
他的手环上她的纤腰,靠近她的耳边低语:“那位特使,将会是第二任的威灵顿公爵夫人,这是罗马与佛罗伦萨早就达成的协议,不管奥非斯怎么宠爱妳,充其量妳也只不过是他的“宠妾”而已。”
芙洛依一阵天旋地转,这个冲击大得让她忽略了奥维尔亲昵的碰触。“不,他已向我求了婚,怎么会?”
“身为一个公爵,结婚只是为了得到同盟关系,当然这件事罗菈公主也是知情的,她会允许奥非斯拥有情妇,正如她亦拥有情夫一样?啊,他们回来了。”
一舞既罢,奥非斯立刻摆脱了罗菈,朝芙洛依伸出手,“和我共舞一曲吧!”
芙洛依怔怔地望着他的手,一瞬间竟有些退却。
这双才刚刚拥抱过她的手,今后也将拥抱另一个女人。
“芙洛依,妳不跟我跳支舞吗?”他有些不悦了。
芙洛依这才缓缓地伸出手,而奥非斯像是害怕她溜走似的立即握住。
悠扬的小步舞曲在大厅里愉悦地流泄,但芙洛依却像是冻僵一般,无法尽情畅舞。
奥非斯很快的发现她的不对劲。
“妳怎么了?妳的脸色为什么这么苍白?”
“奥非斯?”她怀抱着一丝希望,想要印证奥维尔的话是否属实。“刚才陛下告诉我,为了两国的邦交,你将与罗菈公主?与她?”
“原来?妳知道了。”听见芙洛依主动提起,奥非斯无奈一笑,“两天后,我就要启程前往佛罗伦萨,完成此次的外交任务。”
芙洛依的心跳差点停止。
“你?非去不可吗?”
“芙洛依,我不能不去。”他看见她泫然欲泣的表情,心都要化了,在他的记忆中,芙洛依从未像今天这么楚楚动人过。“天哪!我真不想把妳一个人留在罗马,我要请求陛下让妳跟我一起去?”
他将要赴佛罗伦萨完成他与罗菈公主的婚礼,但他却无视于她的立场,还要将她带在身边。
在他的心里,她真的只是一个“宠妾”?
不!她不相信!
“不要去,奥非斯,”她深吸一口气,放手一搏,“如果你坚持要去,我们之间就完了!”
她的要求令奥非斯忍无可忍。
“为什么妳一定要这样为难我?为什么要把这两件事混为一谈?妳应该要相信我对妳的真心,等我从佛罗伦萨回来之后?”
她必须极克制,才能控制自己将要哭泣的冲动。抽回自己的手,她哽咽而破碎地道:“抱歉?我无法相信。”
芙洛依再也不能忍受这一切,她不顾众人的眼光,逃离了舞池,夺门而出。
“芙洛依!”
奥非斯的怒吼响彻云霄,但她已无力顾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