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堆满枯叶的地面上,先是出现咝咝的流泄白光。
慢慢地,白光便吼啸起来,作出如雷如虎惊人的声音,快速地往前冲去,将满地黄花啸得往上冲开。
像极年节时候放的鞭炮,如今还在嗤嗤的响。
在白光出现之初,卫姜连忙堵住了阿丑的双耳。
阿丑却也不顾,痴痴地望着枯叶散开后的景象。
像是要将所有都努力记在心中一样,唯恐错过了一个微小细节。
地面上原先是被卫姜用了一层白色的沫子铺着,然后又以枯黄叶子掩盖住了。
此际叶子一旦散开,便露出那片无际蔓延向前的雪白景象。
更甚因为巨大的冲击力,那些雪白沫子也跟着黄叶往上冲去,再度落下时,像极了落雪时候。
落了好些在卫姜头上。
阿丑忙得去给他拍开,拍了半天功夫,才恍然发觉——
这不是真的雪啊,怎么会冷到主子?
想到这里,也不禁笑起自己的傻气来。
感受到卫姜落在她身上炽热的目光,阿丑收了笑,紧抿着唇,问他:“这是什么做的?”
她想破了脑袋,也真想不到,卫姜真的为了她制造出一场雪景来。
卫姜要卖关子,故弄玄虚地笑了笑,把她不住比划着的小手抓住了。
“手还疼不疼?”他看到她手上被烧出一个水泡来,“明明就很疼,刚刚为什么不松手?”
因为是主子给的东西,再疼也不能松手啊。
阿丑想告诉他,但看着卫姜给她的手呵气,带着她到屋子里去,亲自替她挑了水泡,抹了药。
瞬间又觉得不必要说出来了。
很矫情的。
卫姜见她这样乖巧安静,所有的脾气都被磨掉了:“以后记着,若是疼了痛了,就要松手,知道吗?”
因为他再不能永远陪在她的身边,也不知道,还会不会有人这样快地发觉她的危险,替她将危险抛除。
生平头一遭,卫姜觉得未来真的不可预测,渺茫不可期。
阿丑默默听着,动也不动,只傻傻笑着。
也不知道究竟听进去了没有。
卫姜气得无奈。
他实在不知道,自己竟也有一天会这样的唠叨。
正要开口再给她说教的时候,阿丑已经拉着他的手站起来,往外面跑去了。
两人就静静坐在台阶上,目睹着那一层铺出来的雪,渐渐地天色暗了下来,血红色的夕阳映照在“雪地”上,竟是出奇的静谧和谐。
阿丑伸出一指,在“雪地”上写道:“谢谢。”
谢谢他可以圆她的梦,谢谢他这样的陪伴。
所以,其实死过一次,没甚么不好。
至少她如今可以这样厚颜无耻地要求他。
卫姜揽过她,看着那只手上纵横的伤痕,皆是因他而起。
心头蓦地钝痛。
他将下巴顶在阿丑的脑袋上,轻声问道:“还有什么想要的吗?”
只要她提,只要他给得起。
他都肯给。
他真的恨不得将这条命也给了阿丑。
可阿丑却摇摇头,再没有其余的愿望。
她懂得知足。
也不敢奢求太多。
所以哪怕卫姜只是施舍给她一丁点儿的好,她都铭感五内,永世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