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节 诱饵

李湛灌了口酒，他很满意这酒，这是一种带着果香四溢的酒，轻抿一口，齿颊留芳。喝了这样的好酒，又怎能不为酒的主人解惑。

    李湛道：“韩老庄主，你应该先问问我师承何处，又因何知道这是一个局。”

    韩森道：“只要李公子愿意说，韩某便乐意问一问。”他是一派宗师，问的自然是于山庄相关的事，至于李湛师门，李湛自己不说，他不便相问。不过韩森知道，即便他不问，李湛也会说，否则他不会出现在这里。

    李湛道：“家师李玩，不知韩老庄主可知否？”

    韩森微微一怔，江湖之中，只有一个李玩，‘神眼三通’李玩。神眼三通，谁人不知，不止韩森惊讶，余下的六名豪杰也都讶然不已。

    但这个李玩，五年前被在江湖中消失踪迹。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也没人知道他是死是活。

    白云观的青木道人当先发问：“李玩？可是‘神眼三通’李大侠？”

    李湛笑道：“正是！”

    青木道人道：“怪不得，怪不得……”他连说了三个‘怪不得’，好像‘李玩’的名号，解了他心中三个疑惑一般。

    青木道人续道：“李乃国姓，江湖中李姓居士数不胜数，但如李玩居士那般超然脱物者则屈指可数。你的神色，于他很像！”

    李湛道：“道长似乎和家师有过面缘。”方才落座之时，韩森已经一一介绍姓名。李湛识人极快，自是记住每个人的姓名模样。

    青木道人道：“这事说来话长，老道当时还未入道门，年轻气盛，仗着一生武功，做了些荒唐事，结下了许多仇人。当年老道夜宿寒山，不料被仇人所困。寡不敌众，险些丧命。背后的那道剑伤，便是当日留下的。老道双拳难敌四手，眼见便要丧命，恰遇到李玩居士路过。若非李居士仗剑执言，解了这段冤孽，老道只怕早就没命在这里喝酒了。可惜李居士为了解开这仇恨，还答应为我那仇家做三件事情。”青木道人陷入回忆，似乎那一战极其艰险，他面上的肌肉不停的颤抖，少顷才回过神来，续道：“不知道现下李居士可还安好？”

    李湛喝了碗酒，他每说一句话，就会喝一碗酒，似乎他从来不会醉一般。

    李湛道：“家师五年前因故他去，至今未有音信。”

    青木道人长叹一声：“想不到当日一别，老道无缘在睹李居士的风采。居士宅心仁厚，定不会有无妄之灾。”

    李湛道：“多谢道长吉言。”

    韩森道：“李玩大侠的名号，韩某也曾耳闻。李公子无须担心，‘神眼三通’在江湖中，只怕还没人能伤的了他。”

    李湛道：“这也是我四处寻找家师的理由。”这个理由很充分，李湛知道，在这个世上，能杀的了李玩的人不多，屈指可数。

    撷云庄的丁欲也如麻三一般，并不善酒，只是小酌了半杯，便推辞不饮。他原是忱州的粮官，后因官场不孕，折腾十数年任是守粮的小官，便辞去差事，做了药材生意，于金剑山庄多有生意往来。丁欲道：“听闻‘神眼三通’断事如神，神眼洞若观火，三通，通天通地通人机。李公子既是三通弟子，想来应是猜到这庄内所生之事，是何人所谓了？”

    神眼三通，断事如神。怪不得青木道人会说三个怪不得。他一是怪不得李湛年纪轻轻，行事如此胆大，二是怪不是李炎言辞神秘，似乎看透一切，三是怪不得李炎前来金剑山庄，还会身负怪剑，因为李玩便是用剑之人，而且是用剑的高手。

    这也是李湛搬出师门的原因，他希望在座的人能够信服自己，只有他们信服自己，才能够顺利行事。

    李湛道：“所以我说这是个局，而且是个诱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