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行?”菲利克斯态度很强硬。
他和梅坐上马车后,没赶着过石拱桥去左岸,而是先到市政厅旁边的“沿河街”,在最好的店面里,又给梅新买了套时尚的高跟鞋,并且在车厢里捏住梅的脚,半跪下来,亲自给她换上,温柔扣上了镶着小钻石的鞋扣。
看着低头一脸虔诚表情的未婚夫,梅的心底暖暖的,什么爱尔兰来的豪商大地主斯通先生,现在于她眼里就是堆牛粪。
“我想委身于你。”梅娇媚地说。
“还是等正式结婚后吧。”菲利克斯很持重。
“当初你去巴黎,不是说好的吗?反正早晚是你妻子,主会原谅我们的。”
“还是等艾蕾订婚,妹妹有了归处,我这颗心才能安稳下来。”
“那也好,晚上我就去找老东西麻烦,嫁妆现金得尽快到位。”
“我不晓得该怎么感谢你,你对我妹妹都这么好。”
“婚后继续爱我就行。”
两人浓情蜜意了番,才从沿河街启程,过大石拱桥,向霍尔克公司的方楼去赴宴。
同时,在大圆丘山顶的圣德约教堂墙壁边,友好公社的男女们,捧着香草,在白杨树路两侧,夹道欢迎一位“客人”,实则是头感染牛痘的花白乳牛,由巴黎城郊外的枫丹农舍豢养,现在则被新成立的牛痘基金会无偿捐赠给公社,因菲利克斯在牛痘接种预防天花的事业中立下大功,大家都乐意帮衬他的家乡,这也算是某种荣耀吧,虽然菲利克斯律师迄今还没从鲁昂回乡。
乳牛被起了个名字,“阿芙诺娜”,是古罗马花神的名字,当它头戴编织好的月桂叶冠,哞哞叫着被孩子们恭恭敬敬地牵到棚舍时,医学生同时也是公社义务医生布格连,挽起衬衫袖子,早已等候多时啦。
“她可是你们的保护神。”当孩子们站满坐满棚舍栏杆或茅草顶七嘴八舌时,布格连就这样喊到。
“你该怎么种牛痘,让?”
“没想到你还会弄牲口。”
让.布格连先将温顺的“阿芙诺娜”给栓好,让两个助手送来消毒液,将她感染牛痘的部位擦洗番,便取出刮匙,把阿芙诺娜肚子上牛痘所导致的脓疮、结痂等刮下来,“这种粘糊糊的东西,就是痘液,它能防备天花。”
“呃,好恶心,比姥姥做的饭还恶心。”
布格连笑起来,他把痘液慢慢倒入到个玻璃容器中,这里面有甘油,它能让牛痘保持液体模样,不会凝结而丧失活性。
随后医学生举起消毒的剃刀,细细地把另外几头本地小母牛两肋下的毛给刮干净,再用手摁摁、捏捏,像是在温柔地按摩,自言自语道,“这儿,这儿,就是接痘的地方。种痘后,五天时间,便能感染得到处都是,这样就能刮下制取更多的疫苗啦。”
“让,你把手弄得都是痘液,马上怎么来我家吃饭?”
布格连听到这声音,蓦然回首。
十来尺开外,棕色皮肤的阿比西尼亚小公主艾蕾.高丹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