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其受宠若惊。
“没什么不可以的,你已经在动荡里证明了自身的价值,可以换取等价的荣耀和权力。”
“但我很害怕啊!”菲利克斯表情变得苦涩。
“你怕什么?”亲王夫人嗔怪。
菲利克斯喝了口茶:“王室恢复权力,那时候邀功的人就多了,流亡的贵族和教士要来邀功,和外国有关系的大臣要来邀功,我呢?我手上多多少少也沾了波旁王室成员的血,我如何自安啊?”
这话让亲王夫人哑口无言,良久她说西区的国民自卫军是你的,巴黎那个什么联席会议你发言份量也很重,只要你这次能替王室保存尊严(亲王夫人绝口不谈逃亡的事),王室经费里你拿走五十万里弗尔。
“我不缺这笔钱。”
“那你想如何?”
菲利克斯笑笑,不置可否,气氛一下子尴尬起来,亲王夫人脸上满是阴晴不定,最终她又搬出了私人关系:“你妻家和庞蒂耶夫尔公爵家族结亲的,算起来你也可以喊我声表姐。”
“我知道,我知道!”菲利克斯这才笑起来,好像两人的关系更密切一步似的,“表姐你是王后陛下圈子里的‘宫相’,王后本身就和宫廷素不相能,你与其是想让我保护王室,莫若说是让我保护王后。”
“就是这个道理,顺带着便是长公主和王太子,这是多么大的荣耀,此后在历史上你必成佳话。”亲王夫人觉得菲利克斯真是个聪明人,至于普罗旺斯伯爵的死,你别往心里去。
“既然我是王后党的,又可以当黎塞留或马扎然,那也即是说,我可以当王后的情人,那个马扎然不也是来自奥地利的王后之情人?”当菲利克斯捂着胸口,恬不知耻地说出这话来,亲王夫人只觉得手一抖,温热的茶水从陶瓷杯沿边不小心流出来,她手腕当即被烫了下。
“大胆,你如何说出这样混账而不自知的话语。”亲王夫人觉得眼前这位“新权贵”简直毫无体统,粗鲁地就像是头朗格多克的公牛,她涨红了脸,起身呵斥说,“你是不是曾看过什么伤风败俗的地下画册,认为王后就是个生性淫荡的人?你错了,她是个非常贞洁的女子,是两个孩子的母亲,是法兰西和奥地利王族联姻的光辉象征,各种流言蜚语里,她和许许多多的大臣、将军和侍从有染,但我负责任告诉你,那全是恶意中伤的谣言,王后年轻时确实贪玩过,但她从来都没给国王陛下戴过鹿角,你不要抱有任何不切实际的痴心妄想。”
“对不起表姐,是我言语不慎。”菲利克斯急忙道歉,不过亲王夫人情绪很激动,她似乎不想再继续交涉下去,素来高洁孤傲的她气得七窍生烟。
“不过——我穿上军服也不比费尔森伯爵差。”菲利克斯居然又没头没脑地说出句不敬之语来,说着还掀起军服外套,侧着细长的公狗腰身给亲王夫人看。
亲王夫人别过脸去,立刻甩门离开。
此刻菲利克斯抓了抓头发,咕噜两声,就唤来路易.奥什,说:“司令部的事交给雷米萨吧,你带着一个连队掷弹兵,跟我和杜蒙、武朗探长走。”
入夜望弥撒后,亲王夫人默默无言地坐在王后的藏书室里,想着方才菲利克斯对王室肆无忌惮的侮辱慢待,又焦急于自己未能完成交涉任务,顿有心劳力绌之感,不由得流下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