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河边上不及渡过,我军便能创造个决战的有利态势,甚至能打出歼灭效果来。
这就是十八世纪旧时代的军事战争常态:笨重的辎重队伍,无休止的互相迂回,漫长的围城战和解围战,双方根本不像激烈过招的拳手,倒像是在比赛毅力耐力的马拉松选手。
计较已定,可谁料天公不作美,夏秋之际的雨又落下来。
不少普军因凡尔登空间不够,于野外宿营,浸泡在雨水和烂泥里,痢疾病很快就在营中传播开来,上吐下泻,粪便都带着脓血,随营的军妓最惨,顿时死了两个,这下普军军官开始不满,他们开始在布伦瑞克元帅面前骂法国的流亡贵族,说当初听了这群人的鬼话,说什么只要大军入境,法国各地都是不战而降,谁想今日如此呢?又有人骂奥地利,说这国人最懦弱卑劣,我们在中路吃苦受累,和法军主力周旋,他们在边路到处略地,这样看来,我们就是寓言故事里火中取栗的蠢猫。
于是布伦瑞克只能暂缓进军,对普王的解释就是又遭大雨,行动困难。
结果这次普王腓特烈真的大发雷霆,“看来朕要亲自前去督战才行。”
他还说到做到,带着扈从车队,由科布伦茨往凡尔登走,还命令车夫加速,“最迟不过七天朕就得到凡尔登,朕要瞧瞧布帅到底在做什么,又到底想要什么?”
路上跑来的使臣是一波接着一波,布伦瑞克再次顶不住,便趁雨小了点后,强令军官服从,波浦勒一路九千人,克罗奥布瓦隘口一路一万两千人,开始迂回抄杜穆里埃的后路。
克罗奥布瓦隘口这一路,瓦伦城是必经之地,当普军来到这座小城后,城中国民自卫军一个“掷弹兵营”,一个“猎兵营”,匆忙带着百姓转移去了山中,他们当初在家乡堵截过假冒路易十六的陶贝伯爵,害怕本国贵族会跟着普军来报复,最惨的还是代理市长骚塞,他妻子没来及脱逃,就准备躲在一口枯井内,结果慌乱里踩空,坠井离世。
瓦伦失陷的消息,迅速由旁边的城镇知会给克莱蒙,随即克莱蒙的驿站长德鲁埃再度成为英雄,他单独骑马,飞奔到瓦尔密,告诉菲利克斯,有一路强大的普军,正在向克罗奥布瓦隘口前进。
不敢怠慢的菲利克斯便和卡尔诺、圣西门、奥什紧急磋商,卡尔诺火速判定:布伦瑞克是准备要穿插过去,割断我们和杜穆里埃将军的联系。
“不能犹豫,我们得邀击这路普军,另外派遣名信差去提前知会杜穆里埃将军。”菲利克斯当机立断。
“这支革命军士气虽然旺盛,但训练还没到可拉出去野战的程度。”卡尔诺正告说。
“管不了那么多,打就是了,只要下决心打,在内线作战的我军还是会占据优势的。”
“打吧!”圣西门和奥什也表态说。
卡尔诺也下定了决心,那就打。
就在此刻,炮声突然从远方传来。
传令兵来报告说:在瓦尔密对面的半月岭,大雾里面,出现好多深蓝色军服的士兵,是腓特烈大帝的军队!
“哦?”菲利克斯冷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