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大步跑出殿门,然而却晚于箭矢一步。
两人抬头间,便见三支箭矢交错钻入神鸟身体,殷红喷溅在碧蓝天际,分外的刺眼。
只见神鸟急急坠落下来,半空中变回重明跌进森林里。
斩荒和白泽寒毛竖起,赶到时,见地上落着已被拔出的两支箭,剩了一支深深钻进重明左腹,箭头从背后透出,“吧嗒”“吧嗒”的滴着鲜血。
见那烟白的衣衫血花晕染,白泽心头一紧,将重明揽在怀中,匆忙施法为其稳住心脉,重明轻轻一抽,便觉疼入骨髓,白皙的额头上瞬间爬满汗珠。
斩荒一旁磨牙切切,不觉泪珠盈睫道:
“谁干的,我去杀了他。”
重明有气无力的笑笑,说:
“是昆沙门天,不过还好。。。跑的快。。。箭射偏了,并未伤及内丹。。。”
说着,嘴角涌出一口血来,歇了片刻,轻喘道:
“不过。。。不过眼下没力气了,帮我把箭拔出来。。。”
斩荒闻言正迟疑着,便看到白泽眼疾手快的一挥手,箭矢便“嗖”的从重明腹中带着血花飞了出来。
“噗!”
重明痛苦的吐出一大口血,额头上的汗珠越来越大,斩荒见状满目惊慌,失声抱怨道:
“白泽,你干什么!”
“废话,拔箭啊!”
说着,轻轻将重明拦腰抱起,疾步往殿宇走去了。
尚未走到殿宇,重明便似要昏过去。
白泽抱着重明轻轻一晃,脱口说道:
“不是吧哎!这么没用的嘛?别昏过去啊喂。”
“啊。”
一声微弱短促的轻吟,白泽低头瞧见重明唇色咬得苍白,用力捂住腹部血迹未干的伤口,下意识的往白泽怀里蜷缩。
重明虚弱又没好气的轻声道:
“你。。。”
不等重明怨声出口,白泽眼角荡起一抹笑意,朗声打断:
“你什么你啊,别睡着,神器所伤,一会还要包扎呢,尔后慢慢将养吧。。。”
白泽一贯不正经的口吻,让重明总觉得他存着几分戏弄的心思,听完脸色竟微微粉红,有气无力的一口回绝:
“不用,我自己可以。”
闻言,白泽扁扁嘴,竟鹦鹉学舌道:
“啧啧啧,不用~我自己可以~”
“你!无礼!”
“哼!”
斩荒身后跟着,忍不住说道:
“白泽,不许你。。。”
话音未落,便被白泽噎了回去:
“放心好了,我已施法为他护住心脉,说几句话死不了人的。”
就这么说着便迈进了殿门,白泽也不多废话,对斩荒说道:
“你在这里将北落守好。”
斩荒闻言停下脚步,挠头应声:
“哦。。。”
说罢,便抱着重明大步上了三层寝殿,将人轻放在榻上,转手幻出白色纱条,几个小瓷瓶,几颗种子齐齐摆在桌上,尔后面色如常道:
“愣着干嘛,脱了啊。”
重明看了看桌上的物件,从容说道:
“我说了自己可以,你出去。”
话音落下,便被白泽大步上前一指点在颈间定住身,重明双眸一滞,俊脸阴沉,没好气道:
“白泽,你放肆。”
“嗤~”
白泽不由的笑了,抱着纱条等一股脑堆在榻上,边脱下重明外衫,边语调不改的哄劝道:
“哎呀,都是男人忸怩什么,不然下回我伤了,你还我这份人情好咯~”
“。。。你。。。”
白泽麻利的将重明上衣全部脱去,从背后趴来侧面,打量了一番,随即笑着说:
“吼哟~小明你虽生的白了些,这身型修炼的倒不错嘛。。。”
说着,拧开瓷瓶上了药,再将纱条一圈一圈围在重明腰腹上,吸了吸鼻子,闻到重明头发中的草木清香,随口说着:
“嗯哼~在树上呆久了嘛?一股木头的味道。”
左右是反抗不了,重明垂着眼脸不作理睬,由着白泽胡言乱语。
费了一会功夫,白泽忽而嗤笑一声,盘坐来重明身前,仔细着手下动作。
白泽没有抬头,沉浸在系纱条的动作中,嬉笑的眸光中却流转着小心翼翼,生怕触碰到重明的伤口。
离得近,重明视线落在白泽脸上,聪慧如他看得真切,不觉心中感慨,这世上怎会有白泽这种人,分明是好心,偏要让人觉得不怀好意。
尽管白泽嬉皮笑脸的招人嫌弃,然而还是有一丝暖意在重明眼中忽闪而逝。
“啊哈~好了~这样比较适合小明~”
被白泽朗笑敛回心绪,重明低头看着自己腰上的那个小蝴蝶结,不禁磨牙切切,腹诽着自己方才当真想多了。
定身术法没被解开,白泽将重明轻轻放倒榻上,喂了几颗灵丹,继而低头朝他挑起剑眉,打趣着说:
“不到半个时辰,定身法便会自行解了,眼下若是叫你行动自如,定然又要打我,若是伤口崩了我还要麻烦一次,所以呢,你就乖乖躺一会,消消气~”
说罢,收拾完东西,便大摇大摆的走出殿门。
重明仰卧榻上,竟一时不知作何表情,有些气却又似乎没有气。
半晌,脸上眉头紧紧皱起,唇角却微微上扬,不过,怎样都是那个美极了的重明神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