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妈,那是真的爱,只不过在咱们以前那个村里各有各的说法,后来我们疏远了对方,说是疏远,其实并没有,只是我们在不同的地方工作,即便偶尔见那么几次,也没有像其他夫妻那样整天黏在一起,但我们的感情一直都很好,这或许就是距离产生美的一种诠释吧,可是当我们都卸下负担准备狠狠地爱对方时,发现太多的意外跟本不会顺遂你的心意,你妈就这样走了”。
“还记得警察给的那个手机吗?我研究了一晚上,到最后密码尽然是你的生日。”沈江波看着倒车镜里的沈秀说着。
“手机里面有你妈存放的照片,大多是你小时候的照片,备忘录里记着很多关于你的故事”沈江波一边开着车,一边对女儿说。
沈秀打开备忘录。
里写着麻莉身前的种种:
“10月8日,我跟江波吵架,我选择用书本来麻痹自己,巧合的是我考上了,并且顺利拿到了offer,在之后就被分配工作。
10月15日,时隔一周,公司要派我到国外去兼职旅游团体工作,我再想,女儿出息了,正好跟两位老人有个交代,愿一路顺风。
……
手机被没收掉了,来不及写日期,只是觉得有些不对劲。
12月初期,我被倒挂起来,进行毒打,不允许我再次逃跑。
这次检了条命,虽然是浑身有股下水道的味道,但还是幸运逃脱,索性身上还有些钱,赶紧回家吧!
12月中旬,在10天左右的逃亡生涯中,我捡回了一条命。
我要好好的去珍惜我们的爱,不再掺杂任何情绪了,你知道吗?沈秀,你知道吗?江波,我是爱你们的,从前我想着赚钱,想着被别人认可,只是现在我想着是第一时间来到你们身边。
我不知道我还能活多久,我不知道这飞机上是不是还有那些人的存在,总之我害怕极了。
我还想活着,我不想死,倘若我死了,就把我的遗体捐献掉,让我在另外一个地方爱着你们可好。
好了,飞机要降落了,咱们回来见。”
沈秀一遍又一遍地刷着麻莉生前写的这些文字,眼泪哗啦啦地往下流。
“我们打算把妈安葬到哪里?”沈秀看着沈江波说道。
“到医院再说吧!”
医生撒吉吉在医院的门口已经等候多时,看着沈江波慢慢走来。
撒吉吉拍了拍沈江波的肩膀:“节哀顺变吧!”
沈秀跟着沈江波,几个远房的亲戚,还有几个中年男人一同走进了医院的太平间。
“来搭把手!”一个剃着光头四十左右的男人,用很洪亮的声音说道,接着有三个同样造型的男人上前准备打开停尸箱。
“慢着!”沈江波突然说道。
“还有啥问题?”光头男人说道。
“我决定不埋葬了,我要把遗体捐献了!”沈江波坚定地说道。
“这个人是不是疯了”旁边的一个远房亲戚说着,跟着一边的人也随声附和“肯定是!”
“我没有疯,我也很清醒,这是我们共同的愿望,我有跟麻莉商量过!”
撒吉吉医生:“你还是想想吧,这可不是说随便就能捐的,你得征得你这些亲戚还有你女儿的同意才是!”
沈江波:“我跟我女儿说好了,其他人就没有必要了!”
一旁的沈秀也表示默默支持。
刚要开始行动的几个大男人就退出了沈江波的视线,随他们而来的几个亲戚也都吐着舌头拉着脸走了。
关上冰箱的那一刻,沈秀看了看麻莉身前被绳子勒过的痕迹,脸上的伤还是青一块紫一块的完全没有消肿。
在医生撒吉吉的带领下,还有许多包括院长在内的广大医护工作人员的共同见证下,沈江波签下了遗体捐赠书,并将遗体送往温众市医科大学,也就是沈秀的大学,用来作医学研究使用。
由于在冰箱里存放的时间也不是很长,角膜被成功捐献出去,受赠者是一个20岁左右的英俊青年,青年母亲在怀孕期间误服药物,导致青年先天性失明,很多年来一直与黑暗为伴,白天跟他没有关系,大把的时间用来锻炼自己。医生也劝他不要放弃。说如果有捐赠者,并且匹配成功的话,视力恢复将会有90%以上的可能。这个青年叫艾明,之所以叫艾明,是有朝一日能够重见光明。
多少年来,艾明的家人都没有放弃,一有时间就带艾明到处寻求捐赠者。
当天艾明来市医院做检查,希望能碰到有缘人,在各项指标趋于正常,达到几乎完全吻合的状态下,医生决定给艾明做眼角膜移植手术。
那一刻起,沈秀就悄悄地注意到了艾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