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更改的那些年(二)

    “你听说了么？那个袁……被抓了，我们的好日子是不是就要要来了前几天我看有人在搬东西，忙着没顾上看，估计是要搬回来了吧！。”兰嫂望着门外的老莫说着。

    “也不全是，可能有些人这辈子都不会在回来，再说人家回来也不一定是住下，说不定……你这不说，我都忘记我叫什么名字了！”老莫说着就稍微哽咽了一会。

    “十家湾被弄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路是修好了，可是这人也给修走了，他们估计是不回来了，好在都活着，我们就要过好我们现在的日子，我不想去城里了，感觉还是这里好，没有那么多的吵闹，年龄大了不适合享受，我吧倒是习惯喂喂牛，至于你整天想着要去城里，其实不用管我的”兰嫂嘴上虽说是好，但是比起老莫来说，自己以前可是不咋喜欢喂养这群整天破天荒大嗓门扯开叫喊的老牛。在这一切将要结束时，气氛反而比以前紧张了许多。日子的节奏也不是以前那么慢悠悠，在劳作一天后，唯一能够欣赏到的还是看着落日的余晖在山腰上停留的瞬间，此刻就是这个世界上最美也是最短暂但更是容易被忽略掉的一部分。

    老莫现在跟兰嫂是交换了思想，过去老莫是一心扑在庄稼上，兰嫂想着外面多走走，可现在却是老莫一心想着去城里，但就只是想，也没有一个具体的方案，他不知道去城里干什么，他只知道跟一群比自己年龄大的人一起吹吹牛，跟几个老奶奶一起说说李家长王家短，买一瓶二锅头，傻乎乎地靠在床头前，一边下着韭菜一边想着自己心里所谓的宏图大志，其实在心里，啥也没有，啥也不是，在过去的苦日子里挣扎了一番，突然来的幸福又即将告别，就像是换了身份不知道自己原来叫什么。但是兰嫂知道她就姓兰，因为怎么都只是称呼，名字叫对叫错于别人包括自己的丈夫老莫而言压根就没放在心上。

    那段日子里，老莫一人在外面四处漂泊，冬季回来春季又去，如此来来往往，也没见个啥好的年景，直到后来铺下天罗地网，要为一件成功的事改变所有人时，这才沾了一些光。

    但是，别人给的光终有消散的一天，而且想不发光随时可以中断，自己打磨出来的那才会真的发光，也会伴随你直到永远。

    那天老莫跟老婆兰嫂坐在树荫地下，孩子也都各自忙碌没有赶上年夜饭，满天的烟花爆竹散发出的亮光那叫一个通明，也不见得两人有太多的笑意。

    老莫：“这可是我们过的最后一个春节，好好看满天的烟花，到来年暖和一些，我们就搬到城里去，到时候在原有的基础上再弄他个地下室！”

    兰嫂：“好像不允许！”

    老莫：“得偷着干！”

    兰嫂：“那叫犯法，是要坐牢的！”

    老莫：“总之，总之我们去了之后再加盖一层，我喜欢住高一点，夏天可以乘凉，可以透气，可以……”

    兰嫂：“我还是觉得我们十家湾是最好的，我哪也不想去，世世代代守在这里，老祖宗也埋在那！”说着兰嫂指了指不远处的坟场，在坟场的不远处有点点的亮光，那是十五的月亮照在某个地方反射过去的星点。

    老莫：“看老祖宗的坟头上在冒烟！”

    兰嫂：“瞎说！”

    老莫：“不信你看！”

    一阵一阵的鞭炮声再次响起，兰嫂头伸的老远，响声也掩盖了老莫的话语。

    两个人就这样紧紧的抱在一起，冷了就抱回了屋子里，窗帘里面传来了几声叫喊，灯光也在不停地闪烁，好在孩子们都不在，团圆饭是没有人凑在一块，只不过那夜的年饭对于老莫跟兰嫂来说真的很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