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儿招来那女武士,咱们早被马炽烈杀得干净了。那时你娘都没生下来,你还敢在这儿放屁?”
那年轻女子性烈如火,拍桌子喊道:“他若真有本事,就现身替咱们杀敌除妖,到了那时,我定然崇敬的五体投地,要我向他磕头赔罪都成。莫说那些陈年旧事,他又不是亲自出手,我说,他准是徒有虚名,早老的下不了山了,不然为何还要借助孔凤凰击败强敌?你们这些老顽固,老蠢驴,总以为此时还和百年前一样,什么都没变么?一切都已全变了模样了!”
众豪杰之中,毕竟大多人仍敬重塔木兹,闻言光火,都起身怒骂,而那年轻女子也有不少声援,皆与她年岁相仿,在二十岁至三十岁之间。双方越吵越凶,都指着对方鼻子,脸上龇牙咧嘴,出言不逊。
派若何高声道:“够了!”她运上月火玄功,语气柔和,却深入人心,众人身子一颤,火气消退,又坐了下来。
她叹道:“塔木兹大师德高望重,神机妙算,神通难测,定然会自行定夺决断。咱们仍管咱们自己努力,尽人事,听天命。”她手腕灵活变通,国家富强,人又亲和,多年来在众多年轻月舞者中倍受推崇,众晚辈一听,暂且信服,不复争执。
派若何又道:“今晚子夜时分,大伙儿聚在殿前校场,咱们祭拜先祖,祭祀月神,祈求天庭庇佑,如此必胜无疑。”向众人举杯敬酒,随后散去。
形骸来到宫殿庭院中,有宫女迎接,要他沐浴更衣,用膳休息,引形骸来到一处客房,形骸见此处精致舒适,家具摆设皆是龙火天国皇宫样式,看来派若何女王憧憬龙国强盛,处处模仿龙国风范,又引以为傲。
那几个宫女倒了大桶热水,要替形骸换衣衫,形骸涨红了脸,说道:“诸位姐姐,我自己来好了,男女授受不亲,需避瓜田李下之嫌。”
众宫女闻言娇笑,七嘴八舌道:“你还是小娃娃,难道怕咱们吃了你们?”“放心,你是金爪公主的情郎,咱们就算吃了豹子胆,也不敢抢先尝鲜,对不?”“是啊,除非公子有令,我等只能遵从,不过却万不能让安佳公主知道了。”
形骸怒道:“听我号令,全给我出去,让我自个儿擦洗!尔等身在宫中,更当谨言慎行,不可儿戏,如此放荡,又成何体统!”
他虽然显摆威风,但用词文雅,众宫女也不怕他,反而哄笑起来。形骸急的直流汗,好说歹说,轻推柔搡,将这群瘟神妖精请出房门,脱下衣物一瞧,扼腕痛惜,见上头满是骨头刺出的小孔。他心想:“这放浪形骸功倒也方便,只是美中不足,若能修补破损衣衫就好。”
浸泡在水中,又想:“盗火徒皆会障眼法,将残躯面貌变得毫无破绽,不知可否用在衣物上?我也会冥火,为何做不到此节?”他不懂那障眼法并非众盗火徒存心施展,而是天意使然,补偿他们身为活尸的样貌之缺,并非法术,而更似本能,有如变色龙、竹叶青一般。形骸、沉折虽有冥火,却是活人,故而难以施展这障眼法。
热水温暖,令他身心舒坦,过了一盏茶功夫,他欲出水,一扭头,见缘会小脑袋从木桶外升起,正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形骸大惊失色,喊道:“小祖宗,你是何时进来的?”
缘会道:“我一直在屋里啊,你没瞧见我么?”
形骸颤声道:“你都瞧见了?”
缘会道:“瞧见了,爹爹,你身上太脏,我帮你擦擦吧。”
形骸急道:“你这孩子,真不懂事,我先前教训那群宫女的话,你没听见么?”
缘会摇头道:“我听见了,却听不懂。我这人最见不得肮脏,你不让我擦洗,我心里难过。”
形骸知道她被养父逼着读书,满腹经纶,怎会听不懂那道理?手一拨,将缘会转了个身,跃出水面,抓起衣裤,霎时已穿戴齐整。
缘会扭过头,愣愣看着他,又道:“爹爹,我替你梳头扎辫子吧。”
形骸心想:“这也是她一番好心,我总不能处处违她心意。”于是老实坐好,道:“那就劳烦你了。”
缘会来到形骸身后,轻动小手,梳理发丝,结成式样,形骸暗忖:“她不知龙国风俗,可别帮我扎得怪模怪样,鸡飞狗跳。”
忽然间,只听缘会小声哭泣起来。形骸吃了一惊,忙问道:“傻丫头,你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