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玉川宫玄瑛。”
“玄瑛神君!”他蓦然抬头惊呼出声。
我回头看向他,虽然他脸上戴着面具,但听语气我也能猜到他有多惊讶,天界的小神仙们初次见我有敬畏的、有惊惧的、有小心翼翼的。
但见他随即微微俯身行了个大礼,又略微不着痕迹退后了几步,这番姿态很是优美流畅,却让我莫名觉得自己有如洪水猛兽一般,一时间摸不清他的意思。不过到底是个下界来的小仙,没什么见识也是有的。
我收了收视线,抬脚向玉冥草走去,刚走到碧潭边上,又看见一道透明屏障若隐若现,以碧潭为中心围成一个环形阵法。心里默默低咒一声,该死的黎柯定是法力多的没处发挥,一个小小的太天宫不知摆了多少远古阵法。
不过他定然没料到我前些年已学会了这道阵法的破解之道,手间聚起浓郁灵气,化作一道白芒直往碧潭中央而去,巨大的冲击使得碧潭水波翻滚,霎时整个屏障犹如碎片般四散而飞,在苦园里掀起一阵大风。
我浑然不在意,正要伸手去将玉冥草连根拔起,眼角却瞥见碧潭中央潭水汩汩涌动,似有异象。只见潭水自下而上渐渐凝聚在半空中,不一会儿就化为一方水幕,我怔怔地看着,那水幕上发出淡淡微光,与其说是水幕,反而更像是一面镜子,光滑无比。
也不知黎柯什么时候在太天宫藏了这样的法宝,我细细打量了一会儿,也没发现这法宝有什么妙用。
“东西到手了吗?”凌翼翩然而来,几个踏步来到我身边。
我瞥了一眼华祐,他听着凌翼的话皱了皱眉,大概在思索凌翼为什么会说到手不到手的问题,我有些尴尬不知如何圆过去。
凌翼却趁着这个功夫幻化出翅膀朝碧潭中央扇了扇,霎时无数风刃直往那方水镜而去。
我心中一紧,果然那风刃飞到水镜上便融进了水里,还泛起了阵阵涟漪,慢慢的水镜上竟浮现出几处凡世的画面。
我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那方水镜也变得摇摇晃晃,似乎要轰然裂开。
“他是谁?”身后传来华祐的惊讶声。
我顺着华祐的目光看去,不知何时园子一角的芙蓉树下多了一方软塌,榻上盘坐的可不正是黎柯,黑发如墨,白衣似雪,依旧是一派庄严肃穆之象,可是嘴角竟然流出一抹金色的鲜血,分明有了走火入魔之兆。
虽然我与黎柯向来不和,但头一回见到他受伤流血,心下一慌,便急忙飞身过去,抬手就将自身法力源源不断地输送给他。
又听得耳畔传来一阵震耳欲聋之声,微微侧着身子,只见那方水镜里的几处尘世硝烟弥漫,没想到凌翼无意间施展的风刃竟然给那凡世带去了滔天之祸。
我眉头紧蹙,不知黎柯到底在搞什么鬼,造出这样的法宝。
过了许久,黎柯终于低吟一声,长睫扇动,似乎快要清醒,我丝毫不敢大意依旧给他输送法力。奈何他法力与我差距甚大,我那点不值一提的法力输送给他就犹如泥牛入海,渐渐我也有些支撑不住。
凌翼见此快步走到我身侧,我急忙喝住,“别过来!”
他脸色微微一变,迅速后退一步,我咬了咬牙,撑住一口气说道:“凌翼,去请燕苍。”
“我,我不走。”他迟疑说道,眼中晦暗不明。
我估摸着他也被吓到了,但一时也顾不得其他,只得厉声开口,“你的妖力帮不了我,再不走打算给我收尸吗?”
凌翼眼神微微一暗,旋即幻化出双翅飞身离去。
我紧紧盯着黎柯,只盼他中用点,早点给我醒过来。
“神君,不知小仙有没有能帮忙的?”华祐上前说道。
我定了定神,瞥了一眼身侧的碧潭,果然那方水镜已有了几道不深不浅的裂痕,若是水镜破碎兴许还会波及到我和黎柯。
我微微一叹,“仙友,这碧潭里的东西有几分古怪,我现下分身乏术,不知你可否在旁边护法?”
“好。”话音一落,华祐已站到我身后,手中结了几道印,催动着芙蓉树的树叶纷然落下,在碧潭边凝成一块绿色屏障。
我松了口气,道:“多谢!”
“神君不必客气。”声音淡而无波。
好在凌翼办事迅速,不多时就拉着燕苍出现在了苦园。
燕苍抬手间就输送了大量法力给黎柯,我疲惫地瘫倒在地,只觉得头昏昏沉沉,朦胧间看见黎柯又吐了口血,终于支撑不住我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