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风声吹动环绕云岭殿四周的成片竹林,竹叶纷飞飘进未曾关闭的窗户,落至殿内唯一一处点燃烛火的书桌,微弱烛光照亮贺君诚双手间缓慢封上腊印的小纸条,贺君诚起身拇指与食指相扣轻放口中如夜莺啼叫声响起,不多时扑扇着翅膀的信鹰停落在贺君诚抬起的手臂上,贺君诚将小纸条插入鹰爪上的小竹筒内,手一抬信鹰飞出,贺君诚敛眸微呡双唇,伸手刚合上窗户便闻得庭院中传来慌张的跑步声,眉目沉凝转身盯向紧闭的房门。
“咚…咚…咚…”
“…”
“咚咚咚咚咚咚”
从缓到急的叩门声衬上严重喘息的呼吸声,贺君诚凝了凝神,看清月光映射在门上的身影,心下一惊忙走到门前,一开门就看到脸色苍白的北堂墨,再看北堂墨垂在肩下染红鲜血的右手,顿生惊慌,顾不得询问究竟,拉着北堂墨就往屋内走。
“你大半夜不睡觉!是要干嘛?!”
“…”
北堂墨乖乖坐在椅子上看着贺君诚拿药间强忍怒火的神情,她可一点儿也不怀疑此时的贺君诚能随时一巴掌拍死她,但见贺君诚端着药盘走来,一脸鲜少显露的严肃深沉,北堂墨本能的缩了缩脖子。
“我…我就是去看看…帝无羁…”
“…”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
“你若是…”
北堂墨叨叨念着,贺君诚充耳未闻,眼里满满都是北堂墨掌心深可见骨的伤痕,偏生耳边北堂墨左一句帝无羁,右一句帝无羁,气得贺君诚一拳重锤茶几,彻底刺激贺君诚情绪爆发一阵怒吼。
“北堂墨!究竟要我给你说得多透彻你才会明白!那帝无羁根本就不是你可以去顾及的人!”
“…”
“你是白痴吗?!”
“…”
被贺君诚突如其来的吼声给震住的北堂墨,瞪大眼睛望向怒视自己的贺君诚,余光寻得身旁粉碎的茶几,咽了咽口水,她知道贺君诚关心自己,却没想到贺君诚居然会如此愤怒,张了张口支支吾吾道。
“那…那个…我我我我…”
“…”
“你别生气,行吗?”
贺君诚盯着北堂墨看了许久,终是深深叹了口气,蹲下身拉过北堂墨的手上药包扎,就是不说一字半句,搞得北堂墨也慌了神。
“我也不是一定要去管,只是…嘶…痛痛痛痛!贺君诚!轻点!轻点!”
“呵,原来你知道痛啊?”
“我…”
北堂墨被怼得一脸尴尬,看着包扎完成的右手掌,抬头对上贺君诚担忧的目光,心下不忍掩饰道。
“我错了,还不行吗?”
“哪错了?”
“啊?哪错…错错错…了?”
“嗯”
“错错…”
北堂墨一愣绞尽脑汁想了半天,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错了,可看着贺君诚越来越黑的脸,北堂墨忙一把拉住贺君诚的衣袖,她可不想成为下一个茶几,贺君诚瞅了眼北堂墨紧揪着自己的手,缓慢低身俯看北堂墨,眉峰一扬。
“再给你一次机会,知道自己错了吗?”
贺君诚双手指节于北堂墨眼前摁得噼啪作响,北堂墨这次反应极快,头猛地一点。
“知道!”
“…”
瞅着贺君诚缓慢抬起上身,正当北堂墨松气以为自己逃过一劫时,另一边的茶几轰然倒地,快到北堂墨都没看到贺君诚动手,吓得北堂墨一个激灵坐正了身躯,耳边荡彻贺君诚的灵魂拷问。
“知道你还犯?!”
“下次不敢了!”
“你还敢有下次?!”
“没…没有下次了…”
贺君诚看着小脑袋狂摆的北堂墨,撇了撇嘴,双手挽在胸前,语重心长道。
“嗯,小粽子乖乖”
“呃…”
贺君诚开了口,北堂墨也松了气,看着贺君诚一脸憋不住的笑,北堂墨猛然回神…这…
…我去!
…这台词怎么那么熟悉?!
…
“贺君诚!你唬我!”
反应过来的北堂墨抬手就挥向贺君诚,贺君诚侧身轻松躲过,看着北堂墨跳脚的样子,面上带笑心里确实说不出的担忧,他方才给北堂墨包扎伤口,明显能察觉到伤痕体现出的战况,除了蛮力外还有一道内力反冲形成的撕裂伤,外在不稀奇内在却神奇,贺君诚看准时机一把抓住北堂墨的乱挥的手。
“刚刚你遇见了谁?”
“庆…庆毓光!”
北堂墨一提到庆毓光就来气,顺带想起了自己今夜找贺君诚的目的,反手握住贺君诚拉近自己,左右环视房间再凑近贺君诚道。
“我发现个事”
“什么事?”
“谷雨身上的毒…”
“谷雨?”
“就是南宇湘身上所中的毒和庆毓光身上所散发的药香一摸一样!”
“…”
“真的!”
北堂墨很是一本正经的朝贺君诚眨了眨眼,见贺君诚在自己脸上来回巡视了番,那目光如同自己脸上开了花般不可思议,低眉沉思半晌。
“你怎么会知道?”
“闻到的”
“闻?”
北堂墨点了点头,看向贺君诚,抓着贺君诚的手不由得握紧,稳了稳心神,沉声迟疑道。
“我好像…可以凭借药的味道感知出毒性…”
“啊?”
贺君诚一愣,寻着眼前毫无掩饰的北堂墨,赤练无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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