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柳虽死,但他的血污染了大片土地,腥臭无比。
断掉的一些蛇颈残肢还在地上跳动狂舞。
我捏着鼻子扶起夸父。
“快走,这里味道太可怕了,上头!”
夸父抽出缠着几段蛇身的拐杖,拄着拐杖起身,走起路来一瘸一瘸。
“不对!”他像是突然发现什么似的:
“少了一个!”
我仔细地数地上的蛇头,忧虑地皱起眉说:“真的,只有八个。”
“唉,不管它了,主心骨都没了,量他也兴不起什么大浪。”
我嫌弃地瞄了一眼,躺在地上被我爆开了花的相柳,说:
“真恶心!这人轻浮浪荡,又粗鄙野蛮,跟着蚩尤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活该他死无全尸。”
也许是后悔自己手段太残忍,怕给夸父留下泼辣狠毒的悍妇印象,我不自觉地为自己辩护解释。
夸父看出我的尴尬,附议着:
“多行不义必自毙,贱人自有天收,不必手软。”
我们边走边聊,离开卫丘山,继续向海内行走。
跟在我身后的夸父说:
“可惜了你这么漂亮的羽衣和双翼,羽毛都弄脏了。”
“啊?很明显吗?”我掰着两边翅膀弯曲到胸前来察看。
黑色的羽毛上,喷溅的红色血迹像一枝枝绽开的梅花。
红与黑形成强烈对比、互相映衬的画面。
冷艳。
触目惊心。
“哎呀这身昨天才刚换的,都是崭新的毛毛,太扎心了!我现在是不是变丑了?”
“只是脏了点而已——衣服哪有不脏的,洗就是了。就算没有羽毛,你也很美。不,应该更美!”
“说什么呢!你学坏了。”
朝他赤膊的胳膊上狠狠拍了一巴掌,发出啪的响声。
他叫起来:“轻点!你真是‘何铁手’!。”
我噗嗤一笑,“你怎么知道我的绰号?”
“你的一切我都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关心你的过去,现在和未来,没有人比我更渴望知道你的所有信息和爱好。”
他微微笑着,苍白的嘴唇已经有轻微的脱皮和出血。
我吊儿郎当地眯眼望了他一眼。
“拜托你,不要走这么油腻和肉麻的旧时代男演员路线。”
然后接着回忆杀:
“小时候,班里有男生欺负女生和娘娘腔的男生,我都会义愤填膺替他们出头,祖传铁砂掌,打人特别痛,明明没用力,对方就哭着喊疼。有个胖乎乎的傻大个经常被我打胳膊,因为他肉松,一打就晃半天,响声超级好听,我就忍不住总盯着他,只要他做错一点事我就拍他,就为了听那声皮响。那声音,何止绕梁三日,三日不绝,简直历历在目如雷贯耳!后来他被我打怕了,见我就躲,大热天都不敢穿短袖来上学,他就背地里给我起绰号,叫何铁手。”
“你这不是霸凌吗?”
“你想多了,我毕竟还是个女生,真要比力气,哪里是他的对手。只是他故意让着我。我也真的没有用力……哎?我突然觉得你跟他长得挺像的!”
“是吗,这也许就是传说中的缘分吧。”
“又来了,跟谁学的油腔滑调?一定是中了相柳的毒!”
走了一会,看到停在山头的彗星飞船。
极夜的天空全靠它照亮。
我回头,看到光芒照亮他前凸后翘身材起伏的轮廓。
彗星反射的阳光,给皮肤镀上一层古铜色,依稀可见粗壮手臂上细小的绒毛。
他明明已经很虚弱,走路垂头丧气,一见我,立刻抬头挺胸,打起十二分精神。
露出一个带着些许惨烈、但依旧纯真烂漫的笑容。
一个嘴唇带着血色但没心没肺的笑容。
恍惚想起,七夕后冷战的那段时间,我不理他,而他每天形影不离地跟在后面,默默地守护我,对着我笑。
他带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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