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宁伯爵府内,??陆婉吟曾经住的院子已经被收拾干净,她看着熟悉的小院子,心中却没有太多波澜。
这个地方,??自从母亲去世之后,??她便再没有任何留恋,甚至于只要一想到这个地方,陆婉吟就觉得像坠入噩梦之中无法自拔。
她讨厌兴宁伯爵府,讨厌兴宁伯,??讨厌这里除了有关母亲之外的所有一切,她完全不想再回到这里。
如果不是为了扶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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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庆长公主带着聘礼,??领着媒人出现在兴宁伯爵府的时候,??周氏已经得到消息,盛装出迎。
周氏作为一个破落伯爵府的伯爵夫人,平日里是根本搭不上安庆长公主这种级别的大人物的。若是平时她能搭上,??自然是睡着了都能笑醒,??可现在脸上虽带笑,??但心中却已是恨得牙痒痒。
那小贱蹄子,??居然真的被她搭上了卫国公府这样的好亲事。
“长公主亲自过来,??按理说,??该扫榻相迎,??大摆宴席才是,??可您也知道,自从伯爵爷去了后,咱们伯爵府的日子是一日不如一日了。”周氏一边说话,一边殷勤的引着安庆长公主往屋里去。
安庆长公主生了一双与扶苏如出一辙的风情眸,??神色却是冷的,面容虽不是十分像,??但因为神情太过相似,所以这样一看,竟与扶苏如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
长公主天生威势极盛,即使素衣素簪,也压得周氏连头都抬不起来。甚至直到安庆长公主入了屋,周氏还被她压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局面完全被安庆长公主掌握住,她落于首座,单手托腮,轻挑眉眼,朝对比之下,越发畏首畏尾的周氏看去。
“今日,我是过来替我家那个不成器的儿子提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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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安庆长公主来了。”宝珠奔波着打听到消息,第一时间跑回来告诉陆婉吟。
陆婉吟面色一喜,却假装不在意道:“哦。”
宝珠捂嘴偷笑,“小姐,奴婢再替您去看看。”话罢,宝珠不等陆婉吟反应,便提裙奔了出去。
陆婉吟坐在绣墩上,想着安庆长公主特地过来,应当是来提亲的吧?只是若周氏不同意的话该怎么办?
想到这,陆婉吟又忍不住蹙眉。周氏定然不会那么容易同意,她将自己接回兴宁伯爵府定然就是想要阻拦这门亲事,可这门亲事若是要成,一定避不开周氏,除非……
陆婉吟想到一个可能,然后她红着脸微微摇了摇头。
这样的事不可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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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宁伯爵府的后门虚开一条小缝,一个身影从缝隙里挤进来。后门处有一婆子在等,看到人过来,赶紧相迎,问,“是黎公子吗?”
“嗯。”黎宇嘉是来干偷鸡摸狗……不是,偷香窃玉的事的,这样的事情他没少干,这次却难得有些紧张。像陆婉吟这样的美人,他确实没能上手过。
“请随老奴来。”婆子领着黎宇嘉往前头走。
黎宇嘉一边走,一边左右四顾,问,“都安排好了?”
“是,都安排好了。”
陆荨恬托周氏去黎府,偷偷让人告诉黎宇嘉的安排就是,让黎宇嘉与陆婉吟发生关系,且一定要趁着安庆长公主在的时候当场捉住,如此,证据确凿,陆婉吟便只能嫁与他为妾了。
条件是,黎宇嘉要娶她为正妻。
黎宇嘉此人,言而无信惯了,听到有这种好事,立即满口答应下来,反正事成之后,赖账便成,不过陆婉吟这位小娘子还是能让他带回黎府做个小妾、姨娘继续疼爱疼爱的。
虽然他的毛病还没好,但没关系,迟早会好。因为毛病久不愈,所以性情阴沉了许多的黎宇嘉最近会了很多新花样。
那样娇嫩的美人,头一次也不知道能不能受得住。
“黎公子,屋子里头虽黑,但窗户纸薄,您可不敢点灯,会被人瞧见的。”婆子引着黎宇嘉到一处偏院,低声提醒。
这院子收拾的挺齐整,虽破败了点,但尚能住。
黎宇嘉自然明白婆子的话,他摩挲着下颚问,“可是下药了?”
婆子微笑颔首,“是下药了,下的好药,保准儿乖巧。”
黎宇嘉虽有些遗憾,但也不觉得多遗憾,只要能吃上一次,还怕没有第二次,第三次?
黎宇嘉左右看了看,然后整理了一番衣襟,站起来推开门,往屋子里头去。
婆子立刻将门锁上,俯身贴耳朝里头听了一会儿,脸上露出笑来,疾奔出去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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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婉吟迷迷糊糊间觉得自己像是被人抬上了床,她没有办法动,整个人软的没有力气,她的脑子也昏沉了一会儿,被注入了浆糊似得无法独立思考。
陆婉吟知道,她中招了。
她以为安庆长公主在,周氏不敢做出什么事来,没想到她还是对她出手了,甚至好像专门就是为了等安庆长公主来。也怪她自己防备不足,竟被人捂住了口鼻,下了药。
屋子里太黑了,陆婉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她挣扎着,使劲动了动手指,触到身后的被褥。
身体颤抖的厉害,触感不明,她努力想睁开眼睛,可屋子里太黑了,应当是用厚毡将门窗都堵住了。
陆婉吟缓了一会儿,闻到一股味道,是一股尘封的,飘散而出的尘埃味道。这个地方应当很久没人住了,周氏把她带来这里是要做什么?
突然,“吱呀”一声,屋子的门被人打开,走进来一位身形高挑修长的男性身影。
陆婉吟眯了眯眼,神思混沌,她下意识咬住舌尖,刺痛感和血腥气一齐汹涌而来,她总算是让脑子清醒了一些。
没有力气,自然没有办法动,她躺在这里,就像是一具死尸一般。
陆婉吟的心中涌起绝望,这股绝望让她感觉自己的心都要死了。明明马上就要获得幸福,可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了这样的事。连老天都觉得她不该成为一个幸福的人吗?
从前的陆婉吟不恨老太爷,她出生不好,处境艰难,她可以努力生存,在兴宁伯爵府内拼尽全力带着幼弟立足。
可现在,她突然就好恨老天爷。孑然一身,本来没有希望的人,突然在某日抓住了一抹亮光,她珍惜地捧着它,以为自己的命运终于改变,可现在老天爷告诉她,这一切只是他跟她开的一个玩笑。
得到了,又失去。
比从未得到更让人感到绝望。
这可真是天大的一个玩笑。
陆婉吟躺在那里,眼角有泪淌出来。她陷入一种无法排解的,绝望的沼泽里。那一刻,陆婉吟似乎猜到了周氏会做什么,她想,若是周氏真的做了,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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