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百官尽皆懵逼,个个一头雾水。
昊帝如此失态,问他找什么,他也不说,只一个人在维维驿站空旷的院子里面,东找西找,上蹿下跳。
他这是在找什么呢?
梦非凡突然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父皇再这么锲而不舍地执着地找下去,很可能就被他发现雪滴花了。
“雪?”
果然,昊帝发现了院子角落里堆积的残雪。他似乎想起了什么,贵气逼人的脸上,浮现出一丝久违的笑意。
他快步上前,跪在地上,用手轻轻地将那堆积的残雪,一层又一层地,轻轻地拨拢开。
文武百官见状大骇,昊帝贵为千古一帝,他这是怎么了?!
“陛下,不可啊!”百官连声进谏。
“都给孤闭嘴!”
百官不再敢出声,无奈只得跟着昊帝跪倒一片,大气也不敢出的看着昊帝的疯狂举动。
梦非凡跪在昊帝屁股后面,他此刻的心情,已经降到冰点。
金鳞卫将雪滴花埋得那么隐蔽,父皇,是怎么发现雪里的蹊跷的,此事太过诡异。
昊帝小心翼翼地拨拢着积雪,他把又冰又红的双手放在嘴巴前面呵些热乎气,然后继续挖雪。
“来人,拿个烤手的暖炉来。”梦非凡吩咐道。
好处这里是维维驿站,取暖物资一应俱全,杨利好很快便给昊帝拿来了一个烤手的暖炉。
梦非凡跪步上前。
“父皇,歇一会吧,暖一下手。”
“用不着!”昊帝连头也不抬一下,专注于手上的工作。
“父皇!让儿臣帮父皇挖。父皇,到底要找什么东西?”
“用不着你,孤自己来!”
一朵奶白色的小花,渐渐从残雪中显现出了花头。
“真的是雪滴花!”昊帝惊呼,他小心地抖落雪滴花枝叶和花朵上的积雪,一阵狂喜。
“还是当年的模样,在对着孤微笑呢!”
昊帝动情地说着叹着,梦非凡在昊帝身后听到了这句话,他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
“快说!这里为什么会有雪滴花?自从下雪那天,都有谁来过这里?”
“启禀父皇,这里是维维驿站。来这里的人,除了我,就是我的金鳞卫,再就是上昊城的穷苦老百姓。”
昊帝仍然跪在地上,看着面前的雪滴花,如珠似宝般地,用指尖触碰着雪滴花的花叶,一边对跪在他屁股后面的梦非凡兴师问罪。
“说,你为什么要把雪滴花埋起来,成心不叫孤发现是吗?”
“父皇,儿臣也是今早在维维驿站准备迎驾,才发现了此处这几棵小花,觉得此花可爱,有意保留。但是此花离开雪,便即湮灭,才没有清理掉这角落处的积雪。又怕唐突了圣驾,所以命金鳞卫将此花埋在雪里。若是早知晓父皇喜爱此花,非凡定不会在上面盖雪的,父皇明鉴。”
“你说得头头是道,你以为孤会相信你的话吗?”
昊帝突然站起来,他转过身,满脸怒色,梦非凡吓得马上以头点地。
“这里不是你的地盘吗?还能有你不知道的事?!说你不知道这花的来历,你以为孤会信吗?”
“父皇,儿臣真的不知道。下雪那天,成千上万的人来维维驿站领取物资,儿臣真的不知道这花是从哪里来的。”
“下雪那天,可有人受伤流血?”昊帝问道。
血?
看来昊帝对雪滴花一清二楚,比他知道得多,梦非凡心下直打鼓。
“下雪那天,儿臣未注意到是否有人受伤流血。”
“一派胡言!孤命你现在就去查,查不出个究竟,不要再来见孤。来人,传孤号令!今年的冬季围猎取消!”昊帝说完,气冲冲地走了。他走到院子门口的时候,嘱咐皇宫大内的禁卫军,将那几棵雪滴花团团保护了起来,日夜看守。
昊帝起驾回宫,自始至终,他连驿站的门都没踏进去一步。梦非凡从未见过,他的父皇对着他发过这么大的火。他的父皇对他来讲,从来都是赞许有加的慈父。今日,他却令父皇失望至极。自己一年多以来,在维维驿站这个扶贫项目上付出的所有心血和努力,在父皇那里,如今是全部打了水漂了。
自己从懂事以来,最在意的人,不就是父皇吗?
为了博得父皇的欢心和嘉许,他向来可以付出一切代价,不择手段的。
就是因为挽云,他变了,彻底地变了,他竟开始有了违逆父皇的私心。
甚至为了他的挽云,他可以当面欺君!
哎!
他长叹一声。
他无可奈可,他无能为力,他只能这么做。
遣散了百官之后,梦非凡又安排金鳞卫,井然有序地为今日前来领取物资的穷苦百姓,发放生活物资。
安排停当之后,想起今日,他需得亲自送花如尘回信南山,梦非凡遂快马加鞭,折返东宫。
“参见皇太子殿下。”
“嗯。”梦非凡刚入寝殿,就开始找寻花如尘,“挽云!”
“挽云!”
寝殿空无一人。
“这个傻丫头,该不会赌气自己走了吧?”
梦非凡翻看了一下,花如尘的手屏还在,她的几套价值不菲的衣服也都还在,那两个半本的《半壶诗集》,仍然放在她的床头。
没走吗?
看样子,应该是还没走。
怎么擅自出去了,这个不听话的,不知道现在外面有多危险吗?父皇也在令大内禁卫军,到处查找可以血滋生雪滴花之人。
梦非凡一脸愤怒地询问寝殿侍卫,“本太子不是交代你们几个了,不准挽云出去吗?!她去哪儿了?”
侍卫吓得跪倒在地,“殿下,挽云姑娘她说,要出宫给殿下采药。挽云姑娘,从前也经常出去采药的,属下们就放她出去了。”
“她去了什么地方采药?”
“属下不知。”
梦非凡本就冰山似的冷脸,如今更是惨白。
他想,花如尘绝对不会丢下他不管,不告而别,定是真的为他采药去了,但是,现在的东宫,太子妃她……
他隐约有种不祥的预感,一时千种万种担忧齐涌上心头,拳头越捏越紧,重重地砸在书案上,偌大的檀香木书桌瞬间碎成了两半,书籍卷册散乱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