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段音挽顶着一张红肿不堪的脸坐在老夫人身边嚎啕大哭,那脸又红又肿,竟像两个漏了馅儿的红糖馒头,本该惹人怜爱的画面这会儿看起来却显得有几分可笑。
这毒并不会要人性命,只是肌肤接触之处便会红肿不堪却不疼不痒,过个几日自己便会好了。这玩意儿是段音离儿时鼓捣出来折腾人用的,她还起了一个颇为诗意的名字,叫“猪圆玉润”。
嗯,猪猪的猪。
下首的位置坐着一名与江氏年纪相当的妇人,模样出挑,身形却略微有些臃肿,正是段府的三夫人,段音挽的娘亲季氏。
瞧着那个体格,段音离便觉得说她们不是母女怕都无人相信。
“祖母,三婶。”段音离淡声叫人,腰间铃铛流苏随着福身的动作微微晃动。
“阿离来啦。”老夫人分神应了一声,音色中透出一丝疲惫,不知是不是一大早儿被段音挽给闹的。
一见段音离见了,段音挽嚎的更欢了,“祖母!您一定要给挽儿做主啊,就是三姐姐昨日掐了我一把,您瞧瞧我的脸肿的,挽儿今后都没脸出去见人了。”
段音离抬眸,认真问道,“那么大张脸还说没脸出去见人?”
“你……”
“好啦、好啦,都少说两句。”老夫人皱眉按了按额角,只觉得眼皮“突突”跳的厉害。
“挽儿不可胡说八道,这与你三姐姐有何相关!”季氏板起脸,不赞同的呵斥道。
“是她掐的。”
“掐也不会掐成这样。”
“谁知她暗地里动了什么手脚,总之一定是她害的我。”说着,段音挽红着眼睛瞪了段音离一眼,暗道这人长的就妖里妖气的一副狐媚子相,说不定真会什么妖法。
这母女俩一唱一和,倒是令老夫人想起段音离会医术一事。
狐疑的看向这个孙女,老夫人暗忖,难道真是阿离捣的鬼?
不躲不闪的迎视上老夫人的视线,段音离忽然伸出手,“我的手没事儿。”
按照段音挽所言,那她的手原该也红肿起来才是,可事实却是,那双手莹白如玉,纤细似葱,并无任何异样。
见状,老夫人心里的疑惑便消了大半,想着自己当真是老糊涂了,居然还真把四丫头的无稽之谈给听了进去,三丫头纵是懂些岐黄之术想来也不过是皮毛而已,哪里能眨眼之间便与人下了毒呢。
何况便如她自己所言那般,若果真是她动的手脚,没道理她的手好端端的,独四丫头的脸肿的不像话。
余光扫了一旁的段音挽一眼,老夫人忍不住在心底叹了口气。
唉……
本就胖,这么一瞧更胖了。
忽然,丫鬟的声音在屋外响起,“老夫人,大夫来啦。”
“请去偏厅。”
“是。”
“挽儿莫要再哭了,让你娘带你去给大夫看看,瞧瞧究竟是怎么回事,或拿些膏子药抹抹或熬些汤药喝喝。”
“……是。”段音挽还抽抽搭搭的哭着,却已不似初时那般山崩地裂,不知是不是哭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