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白事

    春柳家门口也栽起了一颗木桩，上面吊起一串小灯笼。

    “金燕，你等下起来去春柳家。”

    “嗯嗯，好！”金燕迷迷糊糊的答应着。

    妈妈得抓紧把放好水的几处田犁找人犁了，等春柳奶奶的事过去，也到了插秧的时候。

    爸爸白天得帮春柳家走亲戚送讣告，晚上得继续放水。

    春柳家的丧事，让月牙寨更加忙碌。

    “金燕——金燕——”

    “来了！”

    晚上有人来敲门，妈妈去开门，说了两句就走了。

    “妈，谁呀？”

    “春柳家喊喝开水。”

    月牙寨遇到红白喜事，会请寨子里的人帮忙，通常每家一到两个人。待客的前一天晚上，会邀请所有的帮忙者到主家喝开水安排工作。

    “什么时候去？”

    “你爸回来就去。”

    妈妈刚把弟弟哄睡，爸爸就回来了。

    金燕也想跟着去，但妈妈不允许。

    “快睡觉了，你熬不住的，我们什么时候回来都不知道呢！”

    金燕不情愿的钻进被窝。

    等爸爸妈妈回来，金燕已经睡熟了。

    妈妈被安排在后厨，第二天一早就去春柳家租的大仓里帮忙了。爸爸被安排抬重，要到正客当天才“上岗”。

    金燕起床，只见桌上摆着一些粑粑沙糕、糖和花生瓜子儿。

    中午，妈妈回来喊金燕和弟弟去大仓吃饭。

    一进大仓，金燕就看见爸爸。

    “爸爸也来了？”

    “早上拉猪人手不够，就让你爸也来了。”妈妈对金燕说:“你去找爸爸吃，让他少喝点酒，下午还要去犁地。”

    “好！”金燕蹦蹦跳跳的来到爸爸旁边。

    爸爸抱了金燕一下，拿起旁边的空碗给金燕添了半碗饭。

    “够了吗？”

    “够了。”

    “要吃什么自己夹。”旁边的叔叔叮嘱金燕。

    “是啊！千万别不好意思。”

    金燕只够得着自己面前的一碗煮白菜，要夹其他菜得站起来才行。

    爸爸知道金燕害羞，给她夹了些别的菜。“想吃什么告诉我。”

    “嗯。”金燕指着菜小声地对爸爸说说:“我要那个。”

    “这个吗？”

    “不是。”

    “这个？”

    “不是。”

    “这个？”

    “嗯嗯。”

    爸爸夹了两块儿肉片问:“要蘸水吗？”

    “不要。我要它下面的佐料。”

    爸爸把肉片放进金燕碗里，抬起装肉片的碗，朝金燕碗里到了一些佐料。金燕把佐料一拌，开始扒拉香辣味儿的米饭。

    一个人拎着铝茶壶来倒酒，每个男人都到了一碗底。

    “我吃好了。”金燕放下碗筷，看着爸爸碗里酒，有些担心。

    “妈妈让你下午去犁地。”金燕小声地堆爸爸说。

    “我知道，不会。”

    金燕守着爸爸喝完最后一口，就没再倒酒。

    从晚饭开始，春柳家的各路亲戚都从四面八方赶来吃饭。